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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下次,下次我一定一定一滴都不剩地喝下去!
    可,现在他不能走路,又中了剧毒,她要是喝药还不能好,又该怎么办?
    她原本就没打算活很久的!来了西北,能熬多久是多久,可江恕他……他定是疯了!
    这一瞬间,常念迷惘、懊悔、恐惧、无助,甚至有一只大手紧紧扼住了她,叫她喘不上气,胸腔发窒,如果能再重来一回,江恕她也不嫁了,再不要这么拖累别人涉险了。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她,母妃和哥哥会好过很多,也不会有软肋,遑论是远在西北的江恕,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宁远侯,怪她,都怪她!
    “嬷嬷……”甫一张口,常念竟猛地吐出一口血。
    “殿下!!!”芦嬷嬷脸色大变,慌忙跪地抱她起来:“快来人!”
    常念呜咽着抓住芦嬷嬷的手,摇头:不要说了,不要叫他知道。
    芦嬷嬷望着那双绝望的泪眼,终究默了下来。
    主仆俩手忙脚乱,赶在江恕进来之前,又躺回床榻。
    芦嬷嬷声音都是发颤的,极力冷静道:“侯爷,方才老太太过来说,让您去福康院一趟。”
    江恕的目光看向里面,芦嬷嬷急忙道:“殿下还睡着,有老奴看顾,您放心吧。”
    江恕顿了一会,狭眸锐利,扫过地上几滴不甚起眼的血迹,沉默拄着拐杖出了门。
    鼓起一小团的被子里,常念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
    不久,华姑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
    郁结于心,窒闷难抒,难怪吐血。
    晚膳很丰盛,各色参汤鱼汤骨头汤,江老太太笑着道:“你们多吃点,都是补身体的!”
    常念的脸色很不好,唇色亦是苍白,嘴角那抹笑却是沁甜:“祖母真好。”
    “乖,我们念宝最爱吃鱼了。”老太太给她夹鱼肉,又盛鱼汤,然后给孙子夹大骨头,忙上忙下,自己倒是顾不上吃。
    常念最明白该怎么让大家放心,她努力多吃几口,多笑几声,老太太很开心,只有江恕眸光深邃,多数时候都是静默。
    晚膳后,仆妇们往净室送沐浴热水。
    常念看看江恕,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夫君,伤口沾不得水,我帮你擦一下吧?”
    “不用。”江恕揉揉她脸颊,他右手上的毒缓解不少,能动了,“快回去歇着。”
    “……好吧。”常念听话地回去躺下。这一晚上,也没有絮絮叨叨说话。
    可十几日未见,她有很多话要说的,大到京城送来的书信和消息,小到今日吃了什么好吃的糕点。
    她们相拥而眠,分明互相知晓了对方极力掩藏的真相,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翌日清晨,华姑照例送药来。
    常念神色黯淡了一瞬,缓了缓,重新扬起笑脸,用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待会干脆找布团堵住我的嘴好了,就不会吐了。”
    江恕在她身后,声音沉沉,醇厚有力量:“阿念别怕,吐了也没关系,药可以再熬。”
    常念抿抿唇,嗡声说:“好。”
    待药汤晾凉些,她就慢慢的,一口咽下,再喝一口,缓一会,保证不会吐了,再喝。
    江恕看到她皱起来的小脸、隐忍得通红的眼睛,剩下最后一口时,终于将她手里的碗拿走。
    常念不解地望过来,只见江恕铁青着脸,一口喝了下去。
    常念呆呆地忘了反应:“你……唔!”
    半响,江恕回味着口腔里无限蔓延的苦涩腥臭,缓缓道:“简直难以下咽。”
    所以,根本不怪你,是这药太苦了,别自责,更不许多想。
    常念垂着头没说话。
    江恕将她拥入怀里,无声地安抚。不知过了多久,常念才嗓音艰涩地开口:“对不起,都怪我,害你变成这样。”
    “这样是哪样?”江恕笑了笑,淡淡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宠溺:“对得起,且,荣幸之至。”
    常念愣了好久,可只有傻子才觉得荣幸啊。
    她心底的恐惧和压力没有消散,甚至随着时日,越发地深。
    第99章 常念 常念!你要是敢死我立刻回京扶端……
    时已大寒, 京城落雪纷飞,自巍峨高台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虞贵妃坐在临窗炕桌前, 遥望外头覆雪的巍峨高墙, 已半个时辰之久了。
    皇帝从勤政殿过来,挥散一众跪下请安行礼的宫婢嬷嬷,独自走到她身后,再顺着那视线一看,高墙隔断的, 正是西北方向。
    唉。
    皇帝不由得叹了声气。
    虞贵妃回身看看,收敛神思,起身福了福身:“陛下过来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皇帝握住她的手, 不甚在意地道:“老夫老妻,不必传了。”
    这话,虞贵妃却没有接。
    皇帝只当是爱妃思女心切, 坐下后翻了翻小桌上放的一沓信,都是西北送回来的。他边看边问道:“房嬷嬷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至今未有。”虞贵妃猜房嬷嬷是被阿念收买了,跟着那丫头一起瞒。对着皇帝,也犯不着多说这些, 便道:“豫王妃产期将近, 不如从太医院调两个人过去随府听候命令吧?免得再出了乱子。”
    皇帝捋捋胡须,沉吟片刻, 道:“凡事是该谨慎些, 你心思细腻,都由你定。朕等着这个皇孙出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