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笙杀意外泄了一点点，许炎似有所感，悄悄往远地方挪了一下，奈何这位方先生破糙肉厚，五感不敏锐，完全没察觉出来。
    他就是稍微觉得‘我的总监’这四个字听着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
    点点头，方宽认真的说道：“是的顾总裁，我想要反应下这个事情，我知道贵公司一向管制很严格，绝对不会姑息一个徇私舞弊，公报私仇的总监，必定会将这样的公司蛀虫开除。”
    许炎在心里给这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方总牛逼！我们家总裁费尽心思把人给挖进来，你一句话就给说开除了，你可真是牛逼。
    顾默笙被方宽的话给弄笑。
    懒散的一掀墨眸，他倒是来了兴趣：“那我真该听听，这位总监都做了什么可恶的事。”
    方宽严肃的正襟危坐：“是这样的顾总裁，我要检举的是你们创意部新来的总监程雨舒。这位程总监原本是我公司的创意总监，之前方程因为这位程总监迟到，被顾氏剥夺了递交企划案的机会，我便辞退了她。后来不知道她如何找关系进了顾氏，还告诉我顾氏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我当时十分感激她。
    没想到昨天我的人来方程递交企划案，竟被她羞辱了一通，她还故意钦定了我们对家的企划。方程的部长不服气找她理论，又被她羞辱了一通，说就是不可能要我们方程的企划。”
    顾默笙坐着，修长的手指在西装裤上百无聊赖的敲了几下，依然漫不经心：“也许你们的企划案就是不合适？”
    方宽闻言笑了，一脸不可能的摇头：“这怎么可能，我手里人拿的企划案，就是当初她自己做的那个企划，试问她自己的作品，怎么会不对她自己的思路？她分明就是公报私仇，记恨我当初开除她。”
    许炎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觉得这位方总裁已经凉了一半了，现在停下来，或许还能保命，保住另外一半。
    见顾默笙不说话，方宽猜测对方是在衡量自己的话的可信度。
    方宽赶紧推心置腹道：“我得承认这位程总监是有点才华的，当初我也是看中这点，在她大二的时候就让她进了公司，精心栽培她多年。她能坐到总监这个位子，也是我一手提拔，我也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恩将仇报。哎，才华是有点，可这人品有点不行。”
    许炎在那边冷汗都下来了，这个蠢货有事吗！当我们总裁面说我们总裁夫人人品不行，怕是想死。
    再一看，顾默笙那边俊脸冷了下来。
    栽培？
    是，或许有点栽培。
    但那也是因为她足够优秀。
    搞创意，想点子，都是她自己，公司揽什么功劳。
    这事儿方宽可别试图糊弄顾默笙，程雨舒有多优秀，顾默笙高一的时候就知道。
    那时候，他考年级第一，程雨舒永远都在第二，她从没掉队。
    顾默笙自认自己足够聪明，顾家代代都是精英，他父母都是高智商，他的基因的确好，但程雨舒的家庭比较普通，家里的父母是普通人，性格却非常好。
    大概是温暖的环境培养了程雨舒那样自信、永不挫败的性格。
    她回回第二，却从不气馁。每次都会说：“顾默笙你等着，下次考试我就赢你。”
    下次不行，再下次，下下次不行，再下下下次，即使是千年老二，她也是最不服输，最争气的。
    正因为有她在后面追赶，那最黑暗的一年里，顾默笙没有自暴自弃。
    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能让小丫头片子看不起。
    顾默笙从不意外程雨舒的成功，从从不怀疑她的实力。
    顾氏创意部不好进，莉莉周、霁月，都是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他们瞧不上程雨舒很正常，因为程雨舒之前呆的方程不足以让程雨舒驰名世界。
    她还需要时间，需要历练，需要很多打磨。
    至于人品？程雨舒人品有多好他会不知道？那是他深深喜欢着，八年都忘不掉的女孩儿，他不知道？
    顾默笙打从心里相信着程雨舒，一如他相信程雨舒没做过方宽说的事。
    他不准许方宽这么诋毁程雨舒，好像她的优秀都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是所谓的公司培养。好像她就是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小人。
    真是农夫与蛇，程雨舒都多余给他们争取这次机会。
    “你不过一面之词，我凭什么信你？”顾默笙冷笑：“不如叫当事人过来，亲自对峙。”
    方宽一怔，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有点心虚道：“行，行的。”
    程雨舒是许炎亲自去找的，她跟着许炎离开的时候，创意部都在小声议论。
    “许秘书长亲自来找人，是出什么事了？”
    “不能吧，刚来就出事？”
    “我有一个八卦，听前台那边说，有个人来说要检举咱们创意部一个人徇私舞弊。你们想想最近其他两位都挺消停，就这位有个六十周年，是不是……”
    未尽之话实在耐人寻味。
    这边暗搓搓的正议论呢，那边程雨舒听了许炎的话，也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智障吧。不是，这年头污蔑人都不需要证据了吗？红口白牙的就把我给检举了？”
    许炎笑笑：“你也别往心里去，总裁必定是没信的。”
    程雨舒翻白眼：“他要是信，我都要怀疑他智商了。”
    许炎：“……”
    行叭，也就您敢这么怼那位主儿。
    程雨舒跟着许炎上了楼，隐隐又有点着火的迹象了。
    不为别的，就为她这才刚入顾氏没多久，活儿还没怎么干，麻烦竟然就追来了，而且追来的莫名其妙。
    她就想问问方宽，你输不起你开什么公司？你把钱存银行里，天天生利息不就得了？
    因着这个火气，程雨舒进了总裁办公室，完全没有被‘提审’的紧张感，一见方宽就开怼：“方总裁，别来无恙啊。没想到咱俩再见面，我竟已是个甲方爸爸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方宽：“……”
    以前程雨舒在他面前是下属，态度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温和的很。
    他一口老血，震惊的发现：这女人原来还有两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