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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常在长乐坊深夜找乐子的人找到顺天府衙,百般督促府尹将杀手来路查清楚,天子脚下都敢肆意杀人,那寻常人的安危岂不是岌岌可危,若是不找出那私下杀人的主使,她们坐卧难安。
顺天府尹连夜将捕快和仵作传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奏章,递了上去。
一个庶民的死,显然是不足以惊动陛下的,那份奏章最终到了太女的案上。
太女在书房翻看了好几遍,险些笑出了声,但走出书房之后,她又立马冷肃着一张脸,带着顺天府尹去了朝会,在朝会中亲自向陛下禀报,并称赵红在战场上曾救她一命,歹人却不知何因围杀了她,她必须要查明真凶,抚慰赵红亡灵。
太女亲查赵红被杀一案的消息传来,小道消息瞬间爆炸。
不少人心道果然如此,赵红真是好命,侥幸救了太女一命,太女给她撑腰了许多年,如今死了,太女还要亲自替她捉拿真凶。看得出来,太女是个会记恩、报恩的,只是未免太不分黑白了些。好在平日里她们虽然看不惯那赵红,但都顾及着太女府,没有强出头,不然现在一定会被太女拿了秋后算账。
暗地里派了人的几家则不好过了,提心吊胆、偷偷摸摸地将那日支使人去南风馆的痕迹一点一点抹除,生怕被太女找上门来。
温家也是一样。太女要查赵红被杀的消息一传来,各个铺子的管事就都寻了个理由到了温家东府,温茹坐在正厅堂前,看着下面铺子里的管事们蹙了蹙眉。
“昨夜,我们的人有没有做什么?”温茹接过温家东街绸缎庄杨管事递来的消息,看到赵红深夜被击杀在南风馆的消息挑了挑眉。
她本想再断赵红一条腿的,没想到,人死了。果然做人不能太嚣张,不然仇人多起来,可就不都是她这种下手有分寸的了。
底下的管事们都摇头,其中打头的一个管事还特别认真地禀报:“家主吩咐过,她不在炜京,温家上下一定要低调行事,若碰到难解的事,必先禀报小姐。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温茹点头,将手中的几张纸漫不经心地放在一边:“那就不必担心了,太女总不能因为我半月前同赵红打了一架,便能把锅扣在我头上吧。你们尽管下去,铺子照常开,就当炜京城里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好的坏的,切不可往温家身上揽。”
管事们连忙应承下来,等他们离开之后,一直候在外面的管事小厮们走了进来。温茹照常问了一遍,管事小厮们也说昨日府里太平无事。
等人都散去了,竹笙却带着宋卫长过来。
宋卫长附耳到温茹耳边,用第三人听不到的声音汇报了一句。
温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又严肃了眉眼,半晌才道:“无事,只是贪玩了些,太女不可能连这也要管吧。”
宋卫长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她汇报上来只是出于谨慎,力求事无巨细地将事情汇报清楚。
禀报完,宋卫长就要离去,温茹却将他叫住,吩咐了一声:“往后哪个院子的主子出去,轮守的侍卫便分出两个暗地里跟着,免遭意外。”
宋卫长应承后便下去了,温茹坐在堂前,转着桌上只剩半杯残茶的茶杯,杯底跟桌面碰撞,闷闷作响,响了大概五声,温茹放下杯子,站起来,不带一个小厮地朝着倾芜院慢慢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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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芜院里,谷昉将这几日他穿过的女装送去清洗,傅寄舟穿过那件,傅寄舟却舍不得。
跟谷昉那件只是供他学裁剪的样衣不同,他穿过的这件是他第一次亲手裁衣制衣的成果,原本是想做给温茹的,裁剪、针线、绣纹他用了十分心力。
但那日听了赵红的消息,他一时冲动便想出府,找办法对付那赵红,手边临时也没有别的女子衣裳,只能将做了大半的衣裳修改了个别不合适的尺寸,穿着便出了门。如今,事情了了,穿过的衣服自然不可能再给温茹了,傅寄舟摸着衣服上的竹节绣纹有些心疼。
“表少爷?”谷昉进来,看他正沮丧地看着那身衣裳,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劝解道,“男子手笨,第一次裁衣制衣少有做得很好的,表少爷如今做成这样,已经算很好了,想来往后再做会更加得心应手,比如今这身十倍百倍的好。表少爷,不想小姐穿着更精致一些吗?”
傅寄舟低声回了一句“想”,但到底心理上还是有差的,毕竟是第一次做的啊,想看温茹穿。心疼了一会儿,知道无可挽回,便让谷昉将衣裳拿走清洗,自己则随手拿了本书。
傅寄舟目光落在书上,但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下一件该用什么样的料子,做成什么样的形制,绣什么样的纹,第一次裁衣制衣的衣裳没能给温茹穿,那他只能把第二件做得更精细些,好弥补他自己心里的落差。
谷昉拿着衣裳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温茹来了院子,他忙抱着衣裳去迎接:“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今日无事,过来瞧瞧。你家少爷在做什么?”温茹扫了一眼谷昉怀里抱着的衣裳,有一角蝉翼纱的料子。这料子一般只用在女子裙衫上,心下了然,也没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