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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温茹揽着傅寄舟朝着墙上的画走过去,随着她们越靠越近,画上人物的面目、服饰、动作越加清晰。
画上的是一个穿着窄袖袍衫的男子,手中持着一把细剑,笑意盎然地朝着侧前方刺出一剑,身上袍衫的衣角似乎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一朵花正落在他的剑尖,层叠的花瓣涂了朱墨,是整幅画上唯一的色彩,但并不夺目,只让人觉得这花再红,也比不过男子周身莹莹生光的神气。
“你父亲?”温茹有些愕然,再往前了一步,仔细去看画上的题字、落款。
傅寄舟哪里认得,跟着温茹一起看上头的字。字写得极飘逸,但还算好认。
画中人确实是傅寄舟的父亲周氏,上面的信息显示,这幅画是她们刚成婚时,傅菱亲手画的。
所以说不要写日记,不要留旧照片,几年、几十年后骤然被翻阅到,到时物是人非,得多让人心酸。
再抬头将画中人看了两三眼,傅寄舟方才流不下来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温茹将人抱在怀里,摸着他的脊背,任他在怀里颤抖着抽噎。
等傅寄舟终于冷静下来,宋卫长却进来禀报,傅菱大人来了。
温茹点头,捏着傅寄舟下巴,认认真真地将他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走,我们出去看看,你给我收了眼里的难过,挺直了腰杆子,可不准被谁小看了去。”
傅寄舟鼻头还有些红晕,但还是郑重地点了头。
温茹不由得笑出声来。傻得很。
傅菱身后跟着六个护卫,脸色铁青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旁边的护卫和小厮像没看到她一样,自顾自忙活自己手里的事,将她的院子弄得一团糟,她就想发火,但又想到温年月给她的来信,将她曾经算计她,把一无所知的傅寄舟推到温家寄养的事挑破,她便无端矮了人一头,不敢随意仗着长辈的身份给温茹脸色看。
她还就不信了,傅家真找不出一个空院子了吗?非要住进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温茹揽着人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子正中的傅菱。她穿的衣裳颜色很深,几乎像是墨色,这跟大宓朝女子偏爱的鲜妍完全不同,外衫衣摆绣有凌乱下坠的方棋纹样。整个人站在那里,让人不敢高声说话。
温茹才不怕她,揽着傅寄舟走到她面前,不行礼,就吊儿郎当地招呼了一句:“伯母大人有礼,女侄送阿舟回来,没地儿下榻,便擅自进了阿舟父亲的院子,想来阿舟父亲在天有灵,也会高兴亲子住在这里吧。”
傅菱略有些锋利的目光落在她揽着傅寄舟腰的手上,皱了皱眉。
四年过去,傅寄舟张开了些,脸上有了肉,长得更像周氏了一些,但是周身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周氏骄矜明朗,傅寄舟柔弱卑怯,眼里似乎没有他自己想看的世界,只有在他身旁的温茹。
小家子气。
傅寄舟虽然没看她,但察觉到了她目光,往温茹身上更贴近了一些。她怎么看,怎么想,他为什么要考虑呢?
“这院子太老旧了些,住着不安全,我安排了别的新院子,你们同我一起过去看看。”傅菱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我觉得甚好,伯母大人谦虚了,这旧院子开阔自然,布局有致,正适合阿舟借住几日。不过就是及冠礼前后的几日,伯母大人不会这也不许吧。”温茹抬眼对上傅菱的目光。
傅菱长相其实很书卷气,跟傅寄舟气质上还是有些相通的,五官什么的看不太出来,可能傅寄舟更像他父亲一些。
此时这冷成寒冰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们占了周氏的院子气出来的,当然温茹也没有多愧疚就是了,她做初一,还怕别人做十五吗,傅寄舟好歹是她亲生儿子。
“阿舟,你怎么说!”傅菱说不通温茹,便将矛头指向一直不说话的傅寄舟,语气自然是没有好好讲的,像是在威胁一般。
傅寄舟没有对她的敬畏,只一心跟着温茹,温茹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我觉得父亲的院子很好,我想住在这里。”
傅寄舟在家时几乎是野生野长的,为了不受罪,柔顺乖巧的像是个隐形人,唯一一次爆发就是段氏掘了他父亲的陵穴,所以傅菱只当他还是从前那个听话的小孩,却没想到,有了人撑腰,傅寄舟根本不听她的话,进来这么久,一句母亲都没叫,甚至于当着她的面跟温茹亲昵至此。
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费尽心机将人送到温家是对还是不对了,好好的孩子为什么被温家养成了菟丝花一样。
傅菱频频受挫,又不便跟温茹动手,咬着牙最后看了一眼被占的周氏院子,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温茹转头对着傅寄舟吐槽:“还好你长得不像你母亲,像是身上自带了冰鉴一样,抽抽地往外冒寒气。”
傅寄舟被她说的话逗笑,随即又垂下眸子,轻声说:“我与她不同的,我脾气很好。”
“那是当然了。”温茹哈哈笑出声来,“走,我们进去瞧瞧有什么缺的、要换的,赶紧让宋卫长她们买来给你换上。这里到底是傅家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