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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疮药揣进怀里,接过热水和帕子,倒退着进去,当着谷昉的面将内室的门又栓上了。
谷昉看得一头雾水。
傅寄舟点亮内室圆桌上的一根蜡烛,坐在床边,将帕子浸了热水,小心翼翼地去擦温茹脖颈上的齿痕,将齿痕上的血渍擦干净。
浸了热水的帕子轻柔地擦拭着脖颈,温茹觉得有些舒服,闭着眼睛往傅寄舟那边挪,偏过头,露出另一边的脖颈:“这边也要。”
还没睡醒的温茹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一样,傅寄舟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闹腾,抿着唇,顺着她的意思帮她也擦了擦那边的脖颈。
擦完见温茹不动,只好自己伸手让温茹的头偏了偏,露出被咬伤的那一边,极严谨、极认真地撒上金疮药,等到药粉将齿痕薄薄地盖上一层,傅寄舟才收手,看着伤处发呆。
被傅寄舟这么看着,温茹怎么可能真睡得安稳,猝不及防探过手,将傅寄舟的腰揽住,一个温柔抛送,便将人又安置回架子床里面。
傅寄舟下意识坐起身来,却又被温茹狠狠按在床上,她俯身看着他,没好气道:“不准再胡思乱想了,等我睡醒再哄你。太困了,我哄不来。”
傅寄舟唯有点头,温茹就势趴在他身上,侧着脸阖眼睡觉。
昏暗的烛光落在温茹脸上,却能让他清清楚楚看到温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们还从未如此亲近过。
傅寄舟有些僵硬地承受着她的亲昵,不消一会儿又放松下来,掌心轻轻落在温茹背上,将这份亲昵贯彻到底。
温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哄他?不用哄他,他想得明白。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便这样吧。
温茹似乎感觉到他情绪变化,忍耐着困意抬脸看他。她并没有光顾着自己睡觉,不顾傅寄舟心情。在她心里,傅寄舟现在很脆弱,万一钻了牛角尖,往后再想哄回来就难了,所以她哪怕再困,也留了两分注意力在他身上,只要他情绪有异动,她就想法子先安抚。
大多数时候,安抚傅寄舟并不难,只要她抬眼看他一眼,傅寄舟就会变得很乖、很听话。
但这次她好像失算了,见她抬眼看过来,傅寄舟翻身将她反压在床上,目光望向温茹还有些惊愕神色的眼底,咬着唇,很认真地问她:“小侍可以做的,我都可以做吗?”
第41章 我一定想办法将正君的位……
“小侍可以做的,我都可以做吗?”
傅寄舟话音刚落,内室圆桌上他点亮的蜡烛芯子极其衬风景地小炸了一下,烛火飘忽跳跃,让傅寄舟和温茹两人之间的光影变换愈发暧昧旖旎了起来。
温茹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也跟着灯芯“突突”了两下,小脸通红,伸手没用什么力气地去推傅寄舟,嘴上却特别斩钉截铁:“不行,急什么,以后再做。”
大宓朝男子十五岁成年,但她习惯上认为十八岁才算成年。早恋就早恋,动手动脚勉强还可以接受,再往上,像暖床小侍做的那种事……她不行。虽然因着这次的糟心事,她现在对矜持、对规矩什么的有点自暴自弃,但原则总需要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打破,突然一蹦就蹦到限制级的要求,她不行。
傅寄舟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揽在她身上,眸睫轻垂,直直地看着温茹的脸颊一点点变红,明明被拒绝了但心更痒了。所以,他非但没有就此放弃,反而将自己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温茹的脸上逡巡而过,从眉睫、瞳眸,到琼鼻、唇瓣,看得越细,看得越深,越是恍惚觉得温茹是在口不对心,她明明在引着他俯身。
“听到没有?当前之事是未曾预料到的,事发突然,只能暂且委屈你当段时间的贵侍,往后找到了办法,我还是更愿意明媒正娶,娶你做正君,最差你也该是个侧君。所以,你不要将你与小侍等同起来,他们会的你也不必去学,温家东府被花庭管得严严实实,没人敢多嘴多事。”温茹仰头仔细地跟他解释,见他不怎么用心听,抬手去捏他的脸,“还不起身躺回去?天亮我们便要启程回炜京了,届时难免要赶路,你再多睡一会儿。”
温茹一番话算得上“苦口婆心”,一心一意为着傅寄舟好。
但傅寄舟却被她说话间一翕一合的唇瓣给攫取了所有心神。什么小侍,什么正君,说到底,对他最重要的只有温茹而已。
从前确定他会做温茹正君夫郎的时候,他照样惶恐,他不想要温茹房里有任何别的男人,哪怕是像温年月后院那两个小侍一样存在感极弱的男人,他也不想,但他知道,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有一夫多侍的,更何况是皇商温氏的嫡女,为此他只能暗暗盘算着百种、千种办法,预算着如何小心对付进了温茹后院的郎君、小厮,让他们永远不被温茹喜欢。
可现在正君身份突然没了,他好像连算计的立场也没了,更别提霸占她这种妄想。或许有一天会有一位身份比他高的男子做了温茹的正君,如同他从前盘算的那样,用百种、千种办法排斥他、打压他,让他不知不觉间被温茹冷落、遗忘。
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