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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毕业后,施芯露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吕安琪。
    当年,校园里那个留着短发的姑娘不知何时蓄起了长发,大大的波浪卷,显得她原本就不大的包子脸更小的。一瞬间,施芯露几乎有些不记得最初那个笑得淳朴的姑娘是何模样了。
    吕安琪挽着男友的臂弯,笑得温柔而甜蜜,有意无意朝着围上来的众人秀着左手无名指的钻戒,而她身旁高高瘦瘦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腼腆羞涩,目光时不时落在一旁侃侃而谈的女人身上,目光眷恋而专注。
    这个男人必然深爱着吕安琪。
    这是旁人很轻易就能看到的。
    “瞧吕安琪那样,生怕人家没看到她手上几克拉的钻戒一样,真是醉醉的!”程徽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续吐槽,“我看那男人也真够可怜的,就吕安琪这么强势的性格,估计没少受气。”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又知道人家那叫受气了?”施芯露拿起桌前的果汁,目光隔着人群落在吕安琪的身上。
    她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冲动的少女,更不是那个一点就炸沉不住气的姑娘。然后,她忽然间发现,自己的心情竟是出乎意料的平和淡定,并没有她来之前预想的忐忑和不安。
    齐暖夏也同施芯露一样,看向人群中不知是虚荣更多,还是真心笑容更多的吕安琪,“哟,想这么开?你倒是想得开,可人家未必。”
    “嗯哼,大约是二次元任性多了,三次元反而腼腆了?”施芯露打趣自己,“找我就找我呗,我又不怕她!多大的事啊,值得这么多年后还斤斤计较?”
    话音刚落,施芯露忍不住笑了,因为这个她们三人讨论的对象正风姿绰约的朝着她们走来。
    真是说什么应什么。
    “施芯露?”吕安琪的大眼闪烁着明显的嘲讽,嘴角的笑容已然不同于面对其他同学的温柔,她说,“一个人来的?听说,你跟邵学长……”
    “吕安琪!”
    还不等施芯露有所反应,始终关注着她和吕安琪的叶宴挺身而出站在她的面前,替她阻隔了吕安琪找茬似的目光。
    整个包厢安静了,连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火药味和尴尬。
    施芯露抬头,看到的是叶宴身上深灰色的毛衣。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背影,180的身高,比她整整高了20厘米,往她面前就这么一站,隔绝了所有的不善。
    这个还在大学时代就被号称是“中央空调”的无敌暖男还是这么暖啊。只是,施芯露想,自大学毕业,四年多的时间,她早已成长,不再任性,也不再玻璃心,更不会再害怕吕安琪近乎炫耀,甚至是挖伤疤的举动。
    她上前,与叶宴并肩而站,然后,她看到了吕安琪终究变了的神色。
    初见吕安琪的时候,这是个淳朴的姑娘,不会化妆,热情的帮着大家倒水,活跃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大抵也是因为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她变了。
    无可否认,多年后,吕安琪变漂亮了,她留起长发,学会了打扮,找到了爱她的男人。
    只可惜,有些事情到底是无法抹去的遗憾,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愤怒和责怪。
    至少,她比吕安琪想象中要过得洒脱。
    “是啊。”施芯露无所畏惧的说,“我跟邵温徵早就分道扬镳了,那又怎么样呢?”
    坦坦荡荡的声音让同学们都朝她看去,有心疼的,有安慰的,也有复杂的。
    但是,施芯露不在乎,只要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大家以为得这么惨就够了。
    也许是施芯露的回答太过坦然,一时间,吕安琪反而愣住了,没有预想到施芯露的反应,她抠紧了自己手,突然间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得要命!
    “嘿,干嘛都站着,都是老同学了,该干嘛干嘛。”
    班长冯鑫率先出来打圆场,而后,几个活跃分子也纷纷插科打诨,试图掩饰方才紧张的气氛。
    齐暖夏和程徽妍抱了抱施芯露,然而施芯露却朝着她们坦然的笑着,那一瞬,让她们知道,这个姑娘终于已经学会了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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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中途,施芯露独自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洗手间拐角大铁树后边的叶宴。
    记得报道的第一天,当全班按照惯例一个个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戴着眼镜的少年站在讲台前,微笑着说:“大家好,我叫叶宴。”
    然后,教室里的同学们都笑了。
    四年,大家一直拿这个与夜宴同音的名字调侃着他,他却始终好脾气的任大家调侃揶揄,脾气好到让大家从没见过他发过一次火。
    “你怎么在这里?”施芯露上前。
    叶宴转身,温柔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姑娘身上,想起之前在包厢里刺眼的一幕,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于是,他带着叶氏惯有的笑容,问道:“没什么,来透透气。”
    “老同学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他顿了顿,还是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开启话题。
    她不再看他,与他并排站着,她忽的想起之前在“Time”与邵温徵发生的那场并不太愉快的谈话。
    也是这样两个人站在走廊上,也是这样,她低头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热闹的景象。
    “我很好啊。别把我想得这么脆弱,我过得很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