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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妈妈突然很无力,她并不曾后悔半年多前的做法,假如时光倒流,她依然会这么做,但是,她很无奈,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她的女儿说出这一切。
她的不忍,却让芽芽这么难过,可假如不这样,那么,芽芽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宋妈妈不敢想象,所以,只能这么任由她唯一的女儿一次次失控,一次次发泄,唯一盼望的,只是时光能够治愈女儿心底的悲伤,能够让她的女儿获得真正的幸福。
宋雅致并不想听妈妈挽留的话,也不愿意见到妈妈依旧用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对着她,于是,只能将方才打的腹稿如同背诵课文一样,一口气说出,“妈妈,你别担心,我会去找安晓楠,如果是晓楠,妈妈总该放心的吧。我不是永远离开这个家,只是我们大家都应该需要时间去平息这半年多以来心底积压的怨恨和火气。从前我说过,我从不愿意与你们争执,当我恨得要死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如果我不是你们的女儿该多好,甚至,我还想着大约以后与你们的关系就这样了,不亲不近,平平淡淡。可是,妈妈,相信我一次,我这次离开不是为了要远离你们,我只希望,下次等我再回家的时候,我跟爸爸和妈妈不会再有争吵。”
人生短暂,她不愿将时间都耗在与爸妈的争吵之中,不可自拔。
她也不愿她的婚姻真的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秦景笙很好,她想要努力一次,如若不能成功,那么,她会选择离婚,各自放手。
宋妈妈紧紧抓着宋雅致的手,最后还是松开了,她没有多说些什么,有些无力,却没有阻止,只是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忙碌。隔着两扇门的距离,宋雅致看不到妈妈的表情,但是,她明白自己心底那股名无法言说的心酸。站了不知道多久,她重新拎起行李箱,打开大门,离开。
楼下的花坛边上,秦景笙坐在车里,看到宋雅致拎着行李箱的身影,下车打开后备箱,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箱子,诧异的问:“只有这一个?”
宋雅致苦笑,她怎么能告诉他,即便她暗自告诉自己要努力和他好好生活,但实质上,她并没有那么多的信心真的能够与这个男人一直走下去。所以,她只是带了一个季度的衣服,只是带着并不重要的东西,为自己,为秦景笙赌上一次。
“嗯,以后有需要再拿,反正我又不是永远不回家。”她笑着解释,却也明白,依照秦景笙的聪明,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她的心思?不过都是他们两个各自假装不知道罢了。
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愿让秦景笙觉得自己只是在利用他,于是,她再次说道:“今晚我们能先别回家吗?我约了我闺蜜晓楠,我想告诉她我们结婚的消息。”
她不愿意告诉自己的爸妈,她其实已经跟秦景笙结婚了,但是,她也不愿委屈了秦景笙,让她周围任何一人都不知晓他们的关系。
她不敢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她在紧张,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愿意与她一起去见她的闺蜜,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愿意踏进她如今仍然显得有些混乱的世界。
毕竟,就在昨晚,她又一次亲眼看到了这个男人对心底那个姑娘深深的爱意。尽管她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但她从未如此清楚的明白过,身旁的这个男人,曾经几乎用尽生命执着的喜欢着一个姑娘,或许,直到此刻,直到他已经领了结婚证,她相信,他依然不会忘记她。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宋雅致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在秦景笙的心中占据所有的角落,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做不到,知道自己无法代替那个他曾喜欢过的姑娘。
多奇怪的想法,不会嫉妒,不会嫉恨,只是想要这么平平淡淡与身旁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可是,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又想要得到温暖,又想要平平淡淡,不争不扰,又不愿意付出爱?
是的,她不愿意去像对待江城一样去爱秦景笙,她害怕了,退却了,只能守在自己的世界,守着那条线,远远的看着,却又忍不住靠近秦景笙带给她的温暖。
她很自私,但仍旧忍不住想要留在秦景笙的身边。
很久很久,宋雅致都没有听到秦景笙的回答,久到她几乎丧气,久到她几乎想要逃离,她终于又听到了他淡淡的,带着漫不经心,却又出奇认真的声音,他说:“芽芽,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怎么着也得回家换个衣服,打扮的好看一点,对不对?”
呵,宋雅致笑了,很想调侃几句,却在对上秦景笙的眼眸时突然安静了。他的眼底没有一丝往常的随意,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又或者,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让她放松,让她不至于这么紧张,这么无措。
宋雅致一直就知道,当这个男人真正为你考虑的时候,你永远都无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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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安晓楠约好的地方依旧是两人的大本营“雅典娜”,一如往常,安晓楠永远是早到的那一个。当宋雅致看到安晓楠原本的笑意在看到她身旁的秦景笙瞬间消散时,她的心“突”的一声开始变得忐忑。
安晓楠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却对着她隐瞒了自己结婚的消息,这下,她又该怎么对安晓楠解释?
下意识拉着秦景笙的衣服下摆,宋雅致忽然间不敢走到安晓楠的身边,对着她介绍秦景笙的身份。如果,到了此刻,她想说秦景笙是她的朋友,这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