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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的未来夫婿不是陈家公子吗?昨天听她们说陈家公子中了举人了。”在古代的人看来,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能嫁得好。
钟姚嗤笑一声:“那你也应该听她们说了陈家公子并不想娶我啊。我都十八了,十六就该完婚的,他们拖到现在因为什么,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定了亲,小姐又没犯什么错,只要钟家不同意,陈家也不能单方面悔婚啊,拖到小姐二十岁,还不是一样要完婚。”
“你这想法和我祖母是一样的。”钟姚淡笑说,“可是,如今陈子阳中了举人了,士农工商,商贾再有钱也终究是下等人,商不可能与士斗,等陈子阳将来正式入仕做了官,自然有的是方法逼钟家退婚。这门亲事不管是给钟箐还是退掉,终归是到不到我头上的。”
并且她本也不想要成亲,她一个现代人根本接受不了这种让别人来支配自己终身大事的决定。
不管将来走向如何,她都必须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才能与这些相抗衡。
她怕闫清担心自己的出路,又安慰她:“放心,在这之前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养活我们俩的,有我吃的一天就不会让你饿着。”
这小丫头既然是她捡回来的,她就有责任照顾她。将来她若是离开了钟家,也不会放心将这柔柔弱弱的丫头留在钟府任人欺负。
闫清听着她说这些,默默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眼中的讶异掩去。
这些深闺女子,每日考虑的无非不过是如何吃得好穿的好,如何将来嫁得好,出阁前靠家养,出阁后夫家养,眼前不过两日天。
没想到这钟家的丑女竟然能将事情想的这么透彻长远。
正说着,小摊上的小孩儿端着两碗豆花儿颤巍巍的过来,钟姚见到连忙顺手接下。小孩儿倒是挺熟练,咧着嘴招呼:“两位姐姐等久了,不好意思。”
嘴里还缺了颗牙。
钟姚看着欢喜,笑着摆摆手,低头拿起勺子却愣了下。
碗中的豆花儿白嫩顺滑,吹弹可破,淋上一层清甜的甘蔗汁,撒了几颗红豆和一些干果碎,看着倒是漂亮可口,但是……
“老板娘,有咸豆花儿吗?”作为一个北方人,在豆花儿的甜咸之争中,钟姚向来是偏向咸党的。
老板娘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粗布麻衣,正蹲着洗碗,听见钟姚叫她,没听清楚后面那句,连忙起身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带着笑走过来。
“姑娘是要添什么?”
“没什么,”钟姚客气道,“我不太爱吃甜豆花儿,麻烦再给我来碗咸的吧。”
老板娘却有点不解:“咸豆花儿?这……豆花儿不都是吃甜的吗?”
“这儿没有咸豆花儿?”
老板娘摇头:“这样吧,姑娘定要吃咸的话,我给你再盛一碗加点盐如何?”
“啊?单加盐那也不好吃啊……”这些古代人吃东西也太缺乏想象力了。
“那可不,”老板娘似乎也挺不能理解那些口味怪异的顾客,“之前也有客人说甜的吃腻了,想试试咸的,我就给他放了盐,可他也没吃两口就放下了,再来就还是换回了甜口的。”
“我说的咸的,也不是说只放盐的。”说到吃,钟姚便可有的说了,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她虽然厨艺不行,但吃过的不少。
钟姚在脑袋里面回想了下:“应该是要用卤汁做汤底,勾点芡,然后豆花儿里面加点捻子,加点花生黄豆,对了,花生是要炒过的,特别香。”
“再加几块酥肉,然后将卤汁汤淋上去,再加一勺辣椒油一把香芝麻,最后放一点香菜,那味道可好吃了。”
她自己说着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心里又觉得悲凉,太惨了,自己回不去了,再也不能驰骋家背后那条小吃街了。
说完抬头见老板娘一脸懵然,对面闫清也是听的云里雾里,想到这古代人吃东西都简单单调,自己说的这些怕是她们也理解不了。
遂摆摆手:“我就随便说说,没事没事,没有就算了,我就吃甜的也行。”
谁知老板娘倒是来了兴趣,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卤汁,花生,芝麻什么的我知道,但是那个什么辣椒油和香菜是什么?”
“嗯?”钟姚疑惑,“你们这儿没有辣椒吗?”
老板娘摇头。
钟姚又看向闫清,闫清也没听说过,摇摇头。
“就……辣的味道,你们做辣味儿的东西是用什么?”
老板娘想了想:“你是说茱萸?”
煮鱼?这是什么?学渣钟姚表示没听过。
“就大概是这个吧,反正就是辣味儿的那个调料,剁碎了倒入热油煎一下就是辣椒油,不是,煮鱼油了。”
老板娘听的默默思索,这姑娘说的东西真是新奇,茱萸她们平时做菜时常会用到,倒是没听说过用热油来炼的。
“至于香菜嘛,”钟姚回忆,“这个肯定有的,我昨天吃馄炖的时候就有放,就是那种绿色的,有香味儿的菜。”
老板娘一听就明了:“是芫荽吧?“
“大概是吧……”古代这些菜的名字都这么复杂,她连这些调料都分不清楚,钟姚觉得自己果然是不用考虑开小吃摊的想法了。
老板娘听完笑道:“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说的这吃法实在新奇,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将自己的独门秘法给我说了,不怕我偷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