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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钟姚正半身探出,身子几乎悬空在水面上,伸长了手想去碰触水中一株枯败的残荷。她本就醉酒不清醒,蹲的晃晃悠悠,感觉风大一点都能将她刮倒。
眼看着她的手指越来越靠近残荷,还有那么一点便能碰到,整个人的重心也越来越倾向于水面,她自己浑然不觉,还在努力往前伸。
就在下一秒她即将失去平衡栽入水中时,一只手臂及时环过她腰间用力的将她拽了回去,随即贴上一具滚热的胸膛,被人紧紧搂在怀里。
钟姚天旋地转了好一会儿,然后讷讷的转过头惋惜的说:“我……我差一点就摘到莲子了……”
闫清张了张嘴想说话,又没说出来,他此时全身紧绷的劲儿还没缓过去,将钟姚捞回来后那根弦才松下来,顿时就感觉到了从骨头缝里涌出来的疼痛和疲倦。
他没有内力,全靠着体力奔波了大晚上,此刻才感觉到心肺胀痛的快炸开了,连说话都困难,只得靠着钟姚,将头搭在她肩上大口喘气。
钟姚被他紧紧搂着动弹不了,站了会又突然惊慌的问:“闫清,你,你是不是要死了?你心脏怎么,怎么跳这么快呀?”
闫清:“……”
他是不是要死了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就想打死钟姚。
他靠着钟姚喘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整个人都不想动了,就顺势搭在钟姚肩上,声音沙哑的问:“不是让你别乱跑等我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钟姚傻愣愣的指着荷塘,口齿不清的说:“你说想,想吃莲子叫我给你摘啊……就,就差那么一点,就一点儿就摘到了……”
闫清无语敛眸。
“我什么时候说想吃莲子了,再说这个季节哪里会有莲……”他骤然睁眼,伸手捂住钟姚的嘴,带着她转身隐进暗处。
整个荷塘顿时静了下来,暗影绰绰,寒风凄凄,只偶尔有远处的爆竹声传来,更显此处冷寂。今晚月色朦尘,幽幽冥冥的洒在水面上,透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许久之后,墙角那个暗藏的黑影有点受不住了,微微起身往外面看了看,见荷塘前已经没人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人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从暗处走出来在荷塘前站了下,怨恨的低声说了句:“算你命大。”
然后她走出院门,刚转身,突然眼前一花!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闪出!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人一把掐住脖子,再狠狠的掼在墙上,背上顿时炸开一片剧痛!紧跟着来人手上用力一提,她整个人便被掐着脖子举起来,脚后跟已经完全离地,只剩脚尖将将碰到地面。
一切来的太突然,她甚至连人都没看清楚是谁,本能的就想呼叫,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掐着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她渐渐感觉空气离自己远去,只能张大了嘴大口吸气。
“又是你。”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般,森冷幽荡,裹着地狱的血腥气,直接抽在人的魂魄上,激的人通体生寒。
钟箐吓的头皮都快炸裂开了,剧烈的挣扎想扒开那只手,可那只手像玄铁打造的一般掐着她的脖子纹丝不动。
她被迫仰着头,瞪大了眼睛努力往下瞟。
来人身型修长,却并不魁梧,她垫着脚尖也才刚够和对方平视,待就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对方的面庞,她不敢相信的眼眶瞬间充血!
钳着她的人竟然是钟姚捡回来的那个柔弱丫鬟!
此刻那丫鬟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幽冷的月色在他一边脸颊上勾了道细细的轮廓,也在眼尾印着青蓝色的寒光,这人面容平静甚至淡淡的勾着嘴角,仿佛掐着别人脖子的手不是他的。
“一次不够又来第二次,你这做妹妹的可真够心思歹毒的。”
他说的不紧不慢,像在与人闲聊一般。
钟箐却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挣扎着去扒对方的手却无济于事,拼了命才挤出点声音:“放……放开……我……你敢……”
“我不敢吗?”对方轻笑了一声,手上又用了两分力,钟箐便再说不出话了。
闫清倾身往前靠了点,脸从暗影中显露出来,眼中闪着幽冥的冷光有趣的撩眼看她,她全身止不住颤抖,目眦欲裂,她想求饶,想道歉,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面前这张脸诡谲妖冶的不似人间活物,更像是地狱来索命的恶鬼!
这个认知惊的她四肢百骸都寒凉透骨,眼泪瞬间狂流不止,身体开始剧烈的扭曲挣扎。
可闫清却完全不为所动,将她死死的摁在墙上。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闫清轻轻的说,“大家都在东苑守岁,这里四下无人,杀一个人再在她身上绑上石头扔进塘里。”
他似觉得有趣的歪了下头:“你猜猜,要多久你的尸体才会被人找到?你说那时候,你是被泡的肿胀丑陋?还是被鱼虾啃的只剩白骨?”
钟箐感觉全身血液五脏六腑都被寒冰冻住,那人每说一句话,脖子上的手便钳的更紧一分,到最后她几乎已完全吸不到空气了,本能的大张着嘴,脸色由红变紫。
她挣扎的渐渐脱了力,手脚越来越软,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她真的会被杀死!这个平日装的柔弱无害的丫鬟真的打算杀死她!这人连一点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她。这一刻她突然就异常后悔今晚的所有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