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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解开心结

      一直在靖国公府待到半夜,瞧了瞧四下没什么动静,飞云正想翻进屋子的时候,却瞧见不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影。
    直接翻身上了房顶,远处的两个人走过来,飞云这才看清,来的正是骆夫人和一个上了年岁的婆子。
    骆氏抬手将房门打开,又开口问道:“可让人将何氏送出去了?”
    那婆子点了点头,出声答道:“我让人将何氏的马车赶到了前面一条巷子的巷口,夫人放心吧,不会有人怀疑到您头上来了。”
    听完这话,骆氏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踏进屋里,那婆子严严实实的又关上了房门。
    待到屋里没了动静,飞云这才从房顶下来,将门小心翼翼推开了条缝,往里面看去。
    屋中没有一点的摆设,显得十分寒酸,更为奇怪的是,飞云明明看着骆氏进了屋子,可如今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谨慎的推门,又快速的闪身进屋,飞云仔仔细细将整个墙壁都摸了一遍,果然发现了其中机关。
    将墙上一处有些松动的地方轻轻按了下去,原本整齐的墙面上顿时显露出无数个暗格来。
    飞云本也算是机关高手,看到这些暗格之后瞬间明白其中原理。这些暗格都是开关,每一个机关都控制着一个机关,若是按对了,可能打开密室,若是按错了,就会身死当场。
    仔细看了一下面前出现的十多个暗格,飞云有些犹豫不定。这些机关看上去像是经常使用的,所以有些按钮已经发亮。既然是经常使用,可见是安全的,可是这么多按钮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飞云却无法肯定。
    飞云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一个格外的亮,显然是比旁的更经常使用。来不及多想,飞云伸出手来将那个暗格用力的按了下去,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后,眼前的墙壁竟然直接分裂开开开,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甬道。
    飞云没有犹豫,直接踏了进去,身后墙壁重新闭合起来的一瞬间,甬道里的琉璃灯也尽数亮了起来。
    一路顺着台阶往下走,飞云越发谨慎了起来。
    空气中好像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带着一丝诡异的腥臭味儿。
    越是顺着台阶往下走,身后的烛火就越是昏暗,飞云越发谨慎的转过突然出现的墙角,却听到了一阵嘶吼一般的声音。
    屏住呼吸,飞云悄无声息的隐藏在黑暗中走过去,耳边嘶吼的声音越发的明显起来,一直行至一出牢笼跟前,飞云终于停了下来,震惊的瞧着眼前这一幕。
    两个蓬头垢面的人,被关押在一个狭小的牢笼之中,痛苦的嘶吼着,拍打面前的铁笼。
    飞云大着胆子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擦亮之后,举在眼前,仔细分辨那究竟是什么人。可谁知,她刚想去碰笼子上的铁链,却又忽然听到不远处清脆的一声响。
    心知有变,飞云赶快收回了手,飞身出了密室。
    薛兰兮听完飞云所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如今谁都想不明白,骆夫人究竟想做什么,那被关押在密室里的又是何人?
    满心的疑虑,却得不到答案,薛兰兮如今心中就如同一团乱麻一般,没有一点的头绪。
    正满头官司的时候,折枝快步走了过来,轻声对薛兰兮说道:“主子,夫人请您过去。”
    薛兰兮原本坐在桌上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愣了片刻,这才起身,有些慌乱的说道:“我这就过去。”
    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来到陆氏院子,薛兰兮站在门口,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推门进去。
    屋子坐着的陆氏长叹口气,让身旁的嬷嬷将薛兰兮请了进来。
    自从陆氏晕倒,每日里昏昏沉沉的,也许久没再见薛兰兮,如今看她不过几日,又清减了不少,陆氏心中还是有些心疼的。
    拉着薛兰兮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陆氏还未说话,眼泪却又先落了下来。
    瞧见这场景,薛兰兮便又慌了,婆娑着泪眼说道:“母亲,是我连累了哥哥。我,若不是我……”
    陆氏摇了摇头,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薛兰兮未说完的话又堵了回去。
    “傻孩子,我虽然怨过你,可这么些年,我也是真的把你当我的兰兮看的。原本就是一家人,哥哥为妹妹做什么也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可惜了清宴,这么小小的年纪,连个后都没留下……”
    说着,陆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听了陆氏这话,薛兰兮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算算看,她如今已经欠了薛家大房两条人命。一条薛兰兮的,一条薛清宴的。薛兰兮的她还没还清,如今又欠了一条薛清宴的。薛家摊上她这么个丧门星,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陆氏长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好孩子,你只好好想想,曾经娘和你说过什么?”
    薛兰兮有些勉强的露出个笑容,开口答道:“女儿没有忘,都牢牢的记在心里,母亲便放心吧。”
    两人在屋中说了许久的话,陆氏今日叫薛兰兮过来,就是怕她自责,自己再将自己逼上了死胡同。
    眼瞧着薛兰兮脸上的愁苦减轻了许多,陆氏这才暗自点了点头,放她回去了。
    回到珑甄阁,薛兰兮忍着心中痛楚,让人备了马匹。
    眼下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折枝有些担心的想要开口劝说,却不想薛兰兮直接从马车手中抢过来鞭子,策马消失在了众人视野当中。
    折枝没想到她竟走的如此干脆,急的跺脚,只是如今陆氏大病初愈,身子还不很好,受不的惊吓,薛季言又不在府中,有谁能去把薛兰兮给追回来呢。
    思来想去,折枝心想,总不能去寻李氏琢磨办法,只好咬了咬牙,让人去告知了季君珩。
    卫陵侯府中,季君珩一听愣了,连忙让季宵备马。上了马,季君珩一扬鞭子,就朝着城外跑去。
    片刻不敢停歇的跑了足足一个时辰,季君珩终于飞驰到了相国寺前。天色昏暗,季君珩却还是看到相国寺的正门之前有一个马儿在那里优哉游哉的吃草。
    季君珩松了口气,翻身下马,松了缰绳之后叫开寺门然后朝着长生殿而去。
    这个时辰,寺庙中的小沙弥正在打扫庭院,瞧见匆匆跑进来的季君珩,刚想开口告诉他如今大殿还没有开门,眼前的人,却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
    轻轻摇了摇头,小沙弥继续打扫着庭院。
    季君珩径直来到供奉着长明灯的偏殿,果然隔着纱窗便瞧见了跪在灯前的薛兰兮。
    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季君珩默默地瞧着屋中跪着的人,眼中尽是眷恋,还有无法言说的痛苦。
    “真的值得吗?”
    纱窗之内,不知是那人叹息了一声,还是悲悯的佛祖叹息了一声。
    季君珩忽然回神,迈步轻轻走进了殿中,跪在灯前的薛兰兮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双眼,却仍旧没有回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薛兰兮轻声开口。
    季君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她身旁跪了下来,“我知道而已。”
    薛兰兮轻轻笑了笑,又有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她苦笑一声,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佛祖。
    寺中钟声响起,似乎是僧人们要起床做早课了,这明明是唤醒的钟声,却好像将薛兰兮砸入了更深的深渊之中。
    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她终于崩溃一般,瘫坐在蒲团之上,不知是问佛祖还是问自己,“真的值得吗?失去了这么多人,我,我是不是错了……”
    她的目光越来越涣散,季君珩不忍,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众生皆苦,只因有所求。想要得到什么,就得用东西来换。只是你要的,却也是别人要的,你等的也是别人等的。万事没有对错,没有值不值得,只有你情我愿。”
    季君珩从未有过如此的温柔,那声音犹如一朵朵昙花,在薛兰兮黑暗的眼前瞬间绽开,让她猛然惊醒。
    “你……”
    “你的丈夫,你唯一的丈夫,若是有一天让我来选,我也是你情我愿。”季君珩笑了笑,拉住了薛兰兮的手,“我,从没有骗过你。”
    这次,薛兰兮相信了季君珩。先前,季君珩无数次的说过他对颜家什么都没做过,可是她不信,如今,她信了。
    两人下山的时候,薛兰兮就坐在季君珩的怀里,两人同骑一匹马回到了薛家。
    折枝瞧见薛兰兮,总算是松了口气,上前扶了她下来,忍不住有些埋怨的说道:“主子也真是的,一声不吭的就自己骑马跑了个无影无踪,实在让我们着急。”
    薛兰兮轻轻拍了拍折枝,安抚了两句,匆忙去了陆氏院子里。
    刚刚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她已经回来了,陆氏总算松了口气,刚刚喝了药,便见薛兰兮过来,里里外外瞧了一遍,见她没有伤到分毫顿时更加放心。
    薛兰兮安抚了陆氏,陆氏见她神色之间已经恢复到往日的从容镇定,再无崩溃之像也说了她几句。
    薛兰兮一一受了,然后承认错误,反倒是让陆氏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