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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情深义重

      只是薛兰兮自己也有些怀疑生怕是自己再漏掉了什么,毕竟哥哥的书房,她也不曾经常过来。
    坐在床边的书桌前,薛兰兮正沉思着,却瞧见了一堆书册后面露出的一截晕白色的娟纸。
    轻轻将东西抽出来,薛兰兮小心翼翼的打开,看到里面的画时,却一下愣住了。
    未完成的画中,画的是一个阁楼,那阁楼之上有一个女子正在对镜梳妆。画还没画完,并不能一下子就确认画中之人
    莫名的,薛兰兮感觉心中揪心的厉害,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这幅画上画的人,正是她自己。
    只是如今,画还没有画完,做画的人已经去了。
    轻轻将画重新卷起来,薛兰兮没有说话,将画好生的找了个盒子放好,这才从书房中带了出来。
    临走之前,她还吩咐守在前院的大丫鬟:“从今忙后,书房便直接锁起来,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去。”
    大丫鬟点了点头,薛兰兮这才带着画走出了书房。
    刚刚在书房,季君珩也瞧见了画上的女子,自然也已经猜出来画上的人究竟是谁。
    可是如今他却仍旧只字不提,只等跟薛兰兮一起在薛家慢慢走动。
    路上碰到了薛季言,他看到薛兰兮和季君珩一起连忙冲着他们招手,“如今你兄长的丧事已经办完了,你还是要回去给你公公禀告一声的。今儿个就去吧,你娘你不用担心,丫鬟婆子都伺候着呢。”
    薛兰兮闻言,方才知道自己疏漏了什么,连忙谢罪回去收拾。
    季君珩也不催,等她收拾好了之后才带着她一起坐车回去。
    两人一同走进府中,路上还碰到了从院儿里出来的季红裙。
    多日没有见到薛兰兮,季红裙有些担忧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开口说道:“这些日你操劳了许多,好好歇息歇息吧。”
    薛兰兮笑了笑,点头应了下来,“等这些日子过去,我便去寻你,我们两个好好的说说话。”
    季红裙点了点头,瞧着薛兰兮虽然依旧憔悴,却不知为何,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的感觉。
    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也不止是不是整日里瞧着眼前这两人吵闹惯了,如今看两个如此顺遂,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摇了摇头,季红裙将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了出去,也回了自己屋里。
    薛兰兮没多停留,直接去了沈老爷子的院子,经过沈君见的通报之后,沈老爷子开了门,请了薛兰兮进去说话。
    薛兰兮原本以为沈老爷子不会见她,只打算说一声之后顺带告诉老侯爷一声她这几日要在薛府侍疾就走。这一下,薛兰兮只好跟老侯爷仔细说话。
    因为二人回来的晚,老侯爷又问的仔细,等薛兰兮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此时回去已经不便,索性薛兰兮就让人去薛家通传一声,明早再回去。
    季君珩自然而然的拉住薛兰兮的手往她的院子里走,沈君见看见了,哆嗦了一下回去找老侯爷去了。
    这一夜,季君珩没有再离开,直接宿在了薛兰兮的屋里,外头的烛火亮了大半夜,外面伺候的下人,等着屋里没了声响,这才轻手轻脚的熄灭了屋外的烛火。
    薛兰兮安心的躺在季君珩怀抱中,恍惚又回到了从前,一瞬间甚至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
    感受着怀中人轻柔的呼吸,许久之后,季君珩这才转过头来,轻轻的抬手,慢慢的一点一点描绘过薛兰兮的眉眼。
    失而复得的感觉,是在太过于珍贵,让他甚至多了一种虚幻的感觉,伸出手来,将怀中的人抱紧,仿佛这样她便永远不会再消失。
    天色蒙蒙亮起的时候,季君珩这才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五更天更声响起,搂着薛兰兮熟睡的季君珩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丝毫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原本屋里伺候的丫鬟刚想进屋去喊季君珩起身,却被刚赶过来的折枝拦住了。
    轻轻摇了摇头,折枝开口说道:“让侯爷与夫人多休息一会儿吧,今日晚些再让厨房准备饭菜。”
    那丫鬟听了折枝的话,又转身退了下去,折枝瞧了瞧依旧紧闭的房门,默默叹了口气,今日还是侯爷头一次起的如此晚。
    屋里的两人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这才起身。
    季君珩穿着里字,只松松垮垮的披着自己的外袍,坐在一旁看薛兰兮上妆。
    折枝进屋来帮薛兰兮梳好发鬓。正要着手上妆的时候,却被季君珩拦住。
    从她手中接过黛粉,季君珩瞧着如今眼前这张与记忆中无限重合起来的脸,慢慢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今日,我来为夫人上妆。”
    薛兰兮轻轻笑了起来,两人映在镜中,当真如同一对璧人一般。
    折腾了半天,季君珩这才收回了手,薛兰兮左右瞧了瞧,倒也还算满意,这才开口说道:“瞧着还行,便算你有心了吧。”
    季君珩只略微挑了挑眉,一把两人搂进了自己怀中,丝毫不理会薛兰兮通红的脸色,十分淡定的说道:“我忙活了半天,你就只给我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吗?”
    薛兰兮轻轻退了推他,小声说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季君珩脸色仍旧一本正经的在她耳边说道:“我只想要你。”
    薛兰兮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一把将人推开,自快步走出了内室。
    季君珩淡淡笑了笑,从一旁拿了件深红色外袍来,又在腰间系了块如意玉佩,这才出了房门。
    厅堂中,薛兰兮瞧见季君珩今日的打扮,也颇为吃惊。
    她记忆中,从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季君珩便同从前再也不一样,整个人穿的深沉的让人心底发慌,更衬的他清冷起来。
    可是今日,虽仍旧是深色的自然,却选了件深红色的,穿在季君珩身上,只显得他面如冠玉,整个人与薛兰兮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郎,没有半分差别。
    淡然的坐在薛兰兮身旁,季君珩从衣袖中拿出了另一块一模一样的如意佩,低头系在了她的裙带上。
    薛兰兮没有多问,他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开始用早膳。
    已经耽搁了一夜,薛兰兮也不着急回去,拿了这几日的账册仔细翻看,顺带吩咐府里的婆子管事照旧,不要因为主子不在就惫懒。
    不知不觉中,许多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模样。
    薛兰兮刚刚吩咐完所有事情,又听下人来报,说是薛家来人了。
    昨日已经通传大房她今日就会回去,所以薛兰兮下意识就以为来的人是三房的人。
    皱了皱眉头,她刚想让将人轰出来,折枝刚忙在一旁提醒道:“如今云烟姑娘也薛要出门子了,莫不是二房来的人吧?”
    薛兰兮听着也有道理,这才让人将来人请到了前厅。
    “今日母亲吩咐我出来采买些东西,我临出门的时候听说你昨日回卫陵侯府报信还没回去便想来看看你是否要一起回去。”薛云烟浅笑着进门,身后跟着个拿了不少东西的丫鬟。
    “你倒是了解我,母亲还在病榻上,我确实不忍心在这里多呆。眼下杂事也料理的差不多了,你且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薛兰兮恍然想起薛云烟这是出门采办一些陪嫁用的东西。
    宋家已经下聘,这几日就要来请期了,若非薛清宴的丧事,这会儿只怕薛云烟与薛清宴的婚期也要定了。
    想到这里,薛兰兮有些歉意,“不住了,这几日耽搁了你跟宋公子的婚事。”
    “哪儿的事儿,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说句不中听的,你虽说跟兄长是亲兄妹,可到底有七年都没跟兄长在一起相处。真论起来,我跟兄长之间的情分也不比你差。我是真把清宴兄长当自己的亲哥哥的,他出了事,我心里也不好受。”说到这里,薛云烟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薛兰兮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这些日子薛云烟没来薛清宴的院子,可是薛兰兮也听说薛云烟这几日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好些呢。
    “你把哥哥当亲哥哥,不把我当亲姐姐了么?”丧事已过,人也入土了,薛兰兮不想惹得太多人难受,便忍不住打趣。
    薛云烟一扫先前的悲戚,忍不住横了她一眼,“姐姐你这话,欠打!”
    两人笑了两声,一起套车回了薛家。
    回去之后,薛云烟听说宋行漠的姑母来了,连忙过去招呼,薛兰兮则去了陆氏的房里。
    经历了丧子的打击,陆氏有些一蹶不振,这些日子整日恹恹的,薛兰兮请了公孙先生来又重新调整了药方也没见有太大起色。
    “你回来了?”陆氏见薛兰兮过来,靠在软榻上冲着她伸手,“你公公可说了什么?”
    “没有,公公只问了一些细节,旁的没说什么。这几日卫陵侯府中没什么事儿,我可以整日在家陪您。”薛兰兮也伸了手递给陆氏,然后坐在陆氏身边的鼓凳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