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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到此为止

      “三房已经穷途末路了啊。”
    薛兰兮闻言只是轻轻笑了笑,懒洋洋地往远处瞧了瞧。春光大好,远处风景自然美不胜收。她早些日子曾经答应过薛老爷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要了三房的性命。
    如今这么着,想必也已经给够了惩罚了。薛兰兮不想做绝,此事已经足够让三房再也翻不了身了。薛家这才算是真正安定下来了。
    “他们已经不足为惧了。”薛兰兮叹息了一声,低低道:“只是往后再如何,我们就不必再插手去管了。是是非非皆是由他们自己去吧。”
    宋行漠见薛兰兮似乎不太想做绝,料是薛家长辈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残,你死我活的局面,于是点了点头,道:“此话倒也在理。”
    薛兰兮朝着宋行漠会意一笑,宋行漠便有些明白薛兰兮的意思,朝着她拱手作揖:“我明白三小姐的意思了。”
    薛兰兮轻叹了一声:“此案细节到底如何,不知道可否能一一告诉?”
    不知为何,薛兰兮总觉得此事略有怪异。
    宋行漠点了点头,一一道来:“是翰林院里面的主考官与考生私自勾结,暗中透露下一次科考的题目。此等现象由来已久,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薛公子方才来上任,他颇为气恼,似乎是写了折子要往上面递。此事被那主考官无意间发现,随后那主考官便想要对薛公子下手了。”
    薛兰兮微微凝眉,“那考生的身份可有仔细去调查?”
    “此事我也注意到了。只是……”宋行漠抿了抿嘴唇,压低了声音道:“我也不瞒三小姐了,那考生的老师,乃是靖国公府的一个远方亲戚。此事若是牵扯到靖国公府……”
    靖国公府?!
    薛兰兮眉心突突直跳,她骤然想到了什么。
    靖国公府,骆夫人?
    此事居然也与她有关系吗?还是说,此事分明就是骆夫人的一张巨大关系网?
    “就此结案吧。”薛兰兮淡淡道。
    宋行漠略感震惊,“三小姐,此事若是不彻查,只怕还有什么阴谋隐藏其中……”
    薛兰兮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宋行漠:“此事查到这里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你也明白吧,此时我们根本无法插下去。若是要硬查下去,那么别说你等到为我大哥寻到真凶的一日了,你能不能活过说出来,都是问题。”
    宋行漠会意,朝着薛兰兮深深鞠躬:“多谢三小姐提点。”
    薛兰兮料定宋行漠这个性子,若是不加以阻拦,只怕他真会一根筋的查下去。
    只是,现在还不是动骆夫人的时候。
    更何况,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动骆夫人。
    薛兰兮在薛府又住了些日子。直到薛云烟与宋行漠启程回了江南宋家,她方才差人稍信给季君珩。薛兰兮本已打算自己悄悄离去,不料一早起来就听见折枝道:“侯爷一大早就来了。奴婢说小姐还睡着,侯爷就在外面等着呢。”
    薛兰兮闻言不觉诧异,寻思道:“我只道自己要回去了,他怎么却来了?”
    “侯爷这不是心疼小姐吗?”折枝笑吟吟道:“奴婢看啊,侯爷这是来给小姐撑腰来了。”
    薛兰兮叹息了一声,低低道:“罢了,来就来了罢。好歹去给爹娘还有祖父母那边请个安,也算是周全礼数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正说着,季君珩已经打帘从外面进来。他穿着一身石青色的长衫,天气这样冷,他却穿着单衫。薛兰兮见状道:“侯爷小心身子。到底还是冷着的天,怎么就穿了这么点衣裳?”
    折枝见状欠身退下,季君珩坐在了薛兰兮身边,轻轻倚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声道:“这样便不冷了。有你在,再冷的天都不算冷。”
    薛兰兮听着禁不住笑出声,推了一把季君珩道:“侯爷还是仔细身子吧。我差折枝去给你找件大氅来。这春寒料峭的,若是这‘国之栋梁’冻坏了可怎么好?皇上若知道了,该怪我做事不仔细了。”
    “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冷算不得什么。”季君珩道:“倒是你,总是生病。”
    薛兰兮沉默片刻道:“这些日子折腾坏了。薛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大哥去了也去的不安生。我只是想回去了,所以差人给侯爷捎个信。侯爷怎么自己倒是来了,莫非是朝中无事,闲的了?”
    季君珩低垂眼眸,沉声道:“容王,终于要对定北王下手了。”
    薛兰兮大吃一惊,此事年前季君珩便对她提过,只是当时似乎沈家也没有这么快要急着动手,因此季君珩与靖王还能腾出些功夫替换证物。眼下居然已经显露出痕迹了吗?
    居然已经如此耐不住性子了?
    薛兰兮沉吟片刻,便点破其中关键:“莫非是说,定北王夫妇要准备起身回去了吗?”
    “正是。”季君珩摇了摇头:“定北王和定北王妃原本是说定了等过了年之后再走,谁知道边疆不稳,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就想要先走。这事儿,跟太后也商议过了,太后说母子之情到底比不过家国天下,算是放了定北王回边疆吧。”
    其实,这其中还有别的意思,在京城里面留的越久,就越能让那些人有机可乘,越是危险。
    “定北王可知晓此事了?”
    季君珩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只是苦于二人现在无法离开,若是悄悄离去,一来会被安上心怀不轨的罪名,再有就是违抗皇命,哪一项罪名若是被夸大了说都是极其要命的。”
    薛兰兮披上外衫,道:“此时不宜多说,等回府上再行商议吧。”
    季君珩与薛兰兮去见了陆氏与薛季言,拜别之后,方才离去。
    坐马车从薛府到卫陵侯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却晃得薛兰兮有些难受。下了马车,素荷就迎上来为薛兰兮披上了挡风的大氅。季君珩与薛兰兮进了书房,薛兰兮脱了大氅,坐在炉子边上暖了暖手,道:“今年春天倒是有些格外冷。”
    “你且先暖暖身子,此事稍后再议也不迟。”季君珩心疼薛兰兮身子弱,便扶着她到房中休息。
    薛兰兮的确是有些乏困,便就躺下小憩片刻。醒来便见季君珩守在床边,他从不常来她屋里,此刻来了,薛兰兮顿时一惊,道:“侯爷怎么来了?”
    “方才豫王来过了,事情有变。看起来我们得往定北王府走一趟了。”季君珩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薛兰兮。
    薛兰兮有些明白过来季君珩的意思了,“莫非豫王也想要插一手?”
    季君珩嗤笑:“方才豫王与我说起容王让皇后娘娘扣住定北王妃,是不怀好意,只怕是想要栽赃陷害定北王。他话里虽然说得不明白,但是若是仔细想来,此事他定然也是多少知情的。此刻来与我求救,说得好听是想要搭救一把自己的叔父,说的不好听了,就是想要分一杯羹罢了。”
    薛兰兮闻言不由得苦笑出来,定北王战功累累,戍守边关数十载,谁又能料到,有朝一日居然被自己的侄子们如此利用嫁祸?
    皇家素来恩情薄,只是毕竟是手足血脉之情,再者定北王从不参与朝廷斗争,夺嫡之战,却要蒙受如此冤屈……
    念及此,薛兰兮便想到了颜家一门血案。皇家向来如此,他们只顾得自己利益,何曾在乎过他人死活?
    薛兰兮眸中一分一分冷了下去,“侯爷可有打算了?”
    “想听听夫人的打算。”季君珩道:“此事,夫人怎么看?”
    薛兰兮想了想,轻声道:“若是想要离开京城,其实也不难。只消稍稍打算一番,声东击西,对外就声称定北王在边关遇到了些急事。定北王向来行事雷厉风行,皇上也不会责怪。至于容王殿下,只要他表现出来稍稍一点有想要弹劾定北王的心,就可以先发制人说他对自己的叔父都心怀不满。皇上素来顾念手足之情,此事容王定然不敢再冒险。”
    季君珩只是静静地盯着薛兰兮,听得微微出神,直到薛兰兮说完了自己的看法转过头来看着季君珩,季君珩方才回过神来,对薛兰兮点了点头:“夫人所言甚是。只是如此便可惜了豫王了。他躲在容王后面,似乎怎么也只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了。”
    “靖王聪慧,此事如何折中中转,想必靖王比我一个妇道人家更工于此道。”薛兰兮笑道。
    季君珩伸手拨弄了一下薛兰兮脸颊侧的碎发,道:“果然,夫人聪慧无比。”
    薛兰兮低垂眼帘,季君珩道:“豫王还不急,等定北王的事情结束,我们可以慢慢对付他们。”
    颜家之事还尚不明了,京中疑云重重,但是薛兰兮却没由的相信起来,她与季君珩迟早会一道拨开重重迷雾,还颜家一个清白公道。不远了,她暗暗道,就快了。
    只可惜,世间之事哪儿能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