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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这几个人都举着兵刃沉默不语,让季映雪有种自己成为阶下囚的感觉,颇不自在。眼见着璐越走越偏,周围景象不似主帅居处,她开口问道:“这是要去哪?父亲不在主帐见我吗?”
还没等到回答,几人已经转到了一间简陋的农舍前,一位侍从上前推开门,回头将季映雪推了进去,招呼道:“人来了,辛苦几位大娘了!”
季映雪被推的一个踉跄,听这话正是一头雾水,稳住身形便见面前站了几个粗大健壮的农妇,笑着对门外的侍从说:“军爷客气了,包在我们身上了。”
门被砰
一声关上,外头隐隐传来上锁的声音,季映雪觉出几分不安,结巴着问道:“你们,你们是要伺候我更衣吗?我不想要你们,去给我换个丫鬟来!”
“她说啥呢?”
“别管了,快点搜,搜完了好交差。”
其中一个农妇撸起袖子,上前就将季映雪的包袱扯了下来,随手扔向几个同伴,喊道:“看着不对劲的全烧了啊,军爷说了,那什么要错杀一百!”
季映雪一个闺阁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见包袱被抢走一怔之后便发了疯似的哭着喊着上去抢,被农妇像抓小鸡崽子一样,一手就抓着后衣领提起来按在凳子上,其余几个大娘也都凑过来。
“给你搜个身,很快的,现在打仗呢,这是规矩。”
“军爷说要看看牙口。”
“这搜身还得看牙口呢,又不是买牲口看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你话多,那军爷肯定有军爷的道理,有好些奸细牙里藏毒呢。”
“那可得好生搜搜,这姑娘怎么装了这么多瓶瓶罐罐.....”
季映雪被按在凳子上捏着脸,看见农妇拿起了一瓶药,用力蹬了蹬腿,狠狠咬了一位大娘的手指,喊道:“唔用砰(不要碰)!”
“嘶。”这大娘被咬的抽了抽气,拿了团布巾塞进她嘴里。“咬死我了,这妮子看着柔柔弱弱,怎么这么毒。”
另一位给她递了段布条让她包着,附和道:“肯定是有问题,哪个正经人身上装那么多瓶子,肯定是毒药!把这些都收好,送给军爷们看看。”
“搜完了没啊你?太磨叽了。”
“完了完了,走吧,去给军爷回话。”
几人松开季映雪,将东西拾掇好扛在背上准备出门,瘫在凳子上如一滩烂泥的季映雪勉强跳了起来,喊道:“你们这几个毒妇去哪!?我要见我爹爹!我要见季将军!”
“嘿,我这脾气。”那个被咬了的农妇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瓶药,说道:“上面说的果然准,你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这,得亏给我给了瓶蒙汗药。”
季映雪见势不妙,就要弯下腰逃跑,再一次被人拎起来按在板凳上灌下去一瓶药:“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还在老娘我跟前比划。”
季映雪拼命摇头挣
扎,还是被结结实实灌下去一瓶蒙汗药,立时便眼冒金星,翻了个白眼四仰八叉的昏睡过去。
“你个憨子,你把一瓶都灌下去了?”
“都能药倒一头牛了哈哈哈哈哈哈。”
“别哈哈了,你个傻帽,快走,给军爷回话。”
几个农妇回身仔细的反锁好门,拿着钥匙扬长而去。
南楚营帐里。
慕容修一身军装,面上意气风发,正在沙盘前指点江山,一面吩咐随从一面说道:“胥成业这个老匹夫仗着自己打过几场仗,对本殿的命令阳奉阴违,这次事成,本殿定让他好看!”
一旁的随从奉承道:“殿下真是足智多谋,聪慧绝伦。”又微微迟疑道:“只是殿下,您派出的那个女子,不知到底有多可靠?”
慕容修冷笑一声,颇有几分自得:“那个蠢货,当真是爱惨了本殿,更何况她儿子还在这,必定尽心尽力为我谋事。”
渝州城内那间农舍,季映雪睡得昏天黑地无知无觉。
第24章 进击的白莲花【十三】
“吱”一声,农舍的木门被推开,一名小兵打扮的男子扔进来一个食盒,随口说道:“喏,你的午饭。”便准备重新关上门。
屋里的季映雪连忙扑上来扒住门,急急抿出个笑来说道:“这位小哥,先别急,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被那几个贱妇迷倒,晕了将近两日,好不容易挣扎着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了,连耳朵上戴的珊瑚耳饰都被搜刮走了。尽管气的牙痒痒,但她明白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慕容修命她五日内将事情办好,现在已经浪费了三日,要快些想法子。幸亏这些人并不是要让她活活饿死,每日三餐都还有专人来送,这在季映雪眼里,就是她目前能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
昨日她费尽口舌百般哀求,又搬出将军之女的身份许了不少好处,才勉强让这个小兵看起来有几分意动,今日再来,季映雪抓住机会,忙拢了拢散乱的碎发,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开口道:“我没有别的请求,父亲若是不愿见我,我为人女自是无可奈何,我只是想要劳小哥您帮我通传一声,替我取件父亲常穿的外裳来,再允我些针线布料,让我在这为父亲做件外裳,尽一份为人子女的孝道。”
那小兵见她一副风中小白花的委屈样子,也不由得脑子一懵,迟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