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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澜叹口气,知他还要去厚山接紫云,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郑澜默默想,但愿安泰能够想清楚,千万不要再动嫁给秦志城的心思,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地方能容得下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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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澜也骑马回到了湛王府,海升在门口搓着手等郑澜,见他翻身下马,海升急忙忙上前,神情有些紧张地对郑澜说:“殿下,刚刚回来的路上,王妃的马车遇到了歹人劫持。”
郑澜眼中一惊,马上问:“王妃人呢?有没有闪失?”
海升赶忙回禀:“王妃毫发无损。幸亏暗处有五毒门的隐卫保护,那个人本来要劫持马车,被蝠大人生擒了,现在带了回来,关在劈柴院里了。”
郑澜很诧异,怎么走开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人要来加害小院儿。是钱仲谋吗?还是太子……都说不通。
海升神色沉一下,有些面露难色:“殿下,那个歹人……王妃似乎认识他,现在……王妃在柴房看护他呢。”
急匆匆的脚步跨入堆放着柴火的劈柴院,映入眼帘的一切,让郑澜脸上升起了怒火。
一个浑身肮脏散发着恶臭的男子,躺在地上,半是昏迷着,身上受了伤。小院儿正蹲在地上,亲自给他上金创药,脸上是非常担忧和心疼地神情,一点也不避嫌,全然不管院子里还站着几个丫鬟太监。
“百灵,快去打开水来,千慧去收拾一间房,再拿些被褥来。”小院儿背对着门口,一边用帕子给那个男人擦拭额头,一边吩咐着众人。
众人已经看见郑澜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都不敢动了,小院儿觉得四下安静得不对劲,回过头来,看到了郑澜那张铁青的脸。
“你们都出去。”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郑澜的语气如冬日的寒潭,没有一点温度。海升和百灵额头上滚下汗珠,他们知道湛王殿下虽阴阳怪气,但是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们也是头一回见殿下这样不悦。
陶娘子也跟着退了出去,脸上除了担忧还有很多疑虑,刚刚她其实想拦住小院儿救下金三,可是小院儿飞身下马车,在蝠抽出短刀之前,就挡在了金三身前,可以说是舍命相救了。她想留下,但无奈只能跟着众人出去。
“他是谁?”语气更冷一分。
躺在地上的金三微微睁开眼睛,起了一层白霜的唇微微颤抖着,小院儿凑过去想听他说了什么,却听不明白,看着金三命悬一线,她眼睫轻颤,泪盈于睫,根本顾不上回答郑澜。
郑澜索性走过去,一把握住小院儿的手腕,看着她脸上要落下来的泪珠,心里的愤怒更甚。管他这个男人是谁呢?总之,她为了他难过了、心疼了,他连别的男人多看她两眼生出肖想都要不悦,更何况是这样心疼亲近地照顾一个腌臜的男人。
“这是爱妃从前的情郎么?”郑澜握着她的手腕很用力,陡然松开,留下几道白痕。
小院儿揉揉被捏疼的手腕,顾不上恼怒,祈求他:
“殿下,救救三哥吧。他不是恶人。”
三哥?呵,叫得好亲热。
小院儿这才回过神,明白了郑澜为什么黑了脸,她擦擦眼角的湿润,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襟,刚刚舍命救下金三的时候,裙裾上撕开一道大口子。
“殿下,他不是我的情郎,我没有什么情郎。”小院儿神色平静下来,她得让郑澜相信她,不要误会她。
“殿下,先救人,您听我慢慢说,我全部,全部都告诉殿下。”小院儿双手牵住郑澜的一只手,一双柔情百转的眸子像两汪湖水那样看着他,映出他冷情的面容。
金三躺在地上,看着她求郑澜,听见她对他说:“他不是我的情郎,我没有什么情郎。”一口腥甜从嘴角溢出来。
小院儿见他吐血,赶忙拿起帕子帮他擦拭。
“殿下,先救人好不好?如果殿下觉得救错了,可以以后再处置。上天有好生之德。”小院儿语气里慢慢的祈求,声音是颤巍巍的。
郑澜的怒色变成了冷眼,最后还是蹲下来,捏住了金三的手腕。脉象的确衰微,但也看出来金三还有些内力,郑澜便知他只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
“带王妃回寝殿去换身衣服,去给这个歹徒请个大夫,处理一下伤口。”郑澜夺过小院儿手里的锦帕,用还没弄脏的一角,嫌弃地擦擦刚刚给金三把脉的手指,然后把帕子丢在地上。
看着小院儿被陶娘子和百灵带走,郑澜才走出劈柴院,交代海升:“没有本王的指令,不许王妃再来这里。”
蝠则跟着郑澜去了书房。蝠对郑澜禀报了今日发生的事情,钱大人交给陶娘子一瓶药,但具体是什么药物,要做什么,他在屋檐之上,并没有听清楚。而今天那个歹人,是半路杀出来的,蝠本以为是刺客,没想到王妃认识这个人,还跳下马车,舍命相救。
说道舍命相救的情节,蝠看到郑澜脸上浮现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怒气,两眼冰冷得能冻伤人。
“今后要继续守护好王妃,无论她去哪里。”郑澜冷冷说,蝠很知趣地一闪,消失于无形之中。
郑澜心头不悦,小院儿蹲在地上,含着泪光给那个男人擦拭血迹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好奇她的过往,偶尔她会提一两句,总能让他心疼、怜爱,他以为那就是全部,或者他觉得自己总有耐心一点点地听她主动说,慢慢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履历。然而若非金三出现,她可能永远不会告诉她,曾经有什么人喜欢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