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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刚才骇人的画面,特别是那些碎成泥肉的“五行使者”,小院儿还真的升起了一丝后怕。
    看着宫门越来越近,小院儿发现两人已经走出了很远,回首望向巍峨的交泰殿,高贵奢华,让人炫目。但想起刚刚宫变时,堂堂王爷就在这华丽的玉宇琼楼中,被鄙脏的宦官挖去眼睛,实在是一个惊悚的噩梦。小院儿心想高处不胜寒的生活,看似鲜花着锦,其实处处暗藏危机。向来无情帝王家,一步走错,万劫不复。于是更生出一丝赶紧逃离这里的欲念。
    她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郑澜握着她的手,连她这一声无声的叹息,也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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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给恒昌帝送信的人,是擅长暗杀和刺探的蝎。
    昨日夜里,郑澜将蝎派出去,用绝佳的轻功,轻易就越上了宫墙,趁着愉妃去准备那碗有毒的补汤时,将今日宫变的事情告知了恒昌帝。
    为了瓮中捉鳖,恒昌帝假装喝掉了补药,用蛊事先准备好的血液佯装中毒,以配合郑澜与秦响大将军的行动。
    明凯军则是半月前,已经悄悄伪装成进京的商旅,潜伏到了距离京畿不远的城镇。只等待郑澜的一声令下。
    郑澜与秦志城这一个多月来,日夜谋划的事情,就是提防太子随时可能发难的宫变。
    安泰公主大婚,几乎所有的皇亲国戚和王公大臣都要进宫参加宴会,太子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一劳永逸把大郑位高权重的人来个瓮中捉鳖,逼他们向自己俯首称臣。
    郑涌通过钱仲谋获得了江南财阀的巨大财力支持,才能够买通江湖死士和禁军将士。
    本来的计划,是通过当场凌迟了李良弼,用威权逼迫所有权贵签下支持他的上表,第二天就登基宣布继位。
    在举事之前,郑涌不是没有防备过郑澜,但是多年来郑澜远离朝政的心思让他早就被麻痹大意,投毒以后,郑涌更觉得郑澜不久之后就要毒发,纵然凭借内力深厚,不死也扒层皮。
    但是他却没想到,郑澜能够黄雀在后,将他宫变的计划摸了个一清二楚,秦响何时带了卫队,在顺天府和禁军眼皮子底下埋伏在了京都城郊,郑涌竟然毫无发现。
    只能说,秦志城和郑澜的部署,准备太过周密,而郑涌只是倚靠钱财笼络人心,到底是对手棋高一筹。
    下午时分,身体毫无损伤的恒昌帝,再度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召见了所有参加安泰婚礼的亲贵大臣,宣布废黜太子的储君之位,贬为庶人,圈禁在太陵,为列祖列宗守灵。而参与宫变的愉妃,更是被打入冷宫,永远不得迈出冷宫半步。皇后虽然没能顺利拉拢手握兵权的秦响大将军,却因为愉妃的失势,着实欢愉了一番。
    这次失败的宫变,恰好给了恒昌帝一次清洗门庭的机会,让他得以看清,这些平日里给他歌功颂德的大臣里,到底有多少太子的党羽和投机客,随时做墙头草。
    不久以后,太子的主要党羽,被监察御史抓进了昭狱,一一秋后算账。名单之中,有一个人很特别,那就有钱仲谋大人。钱大人与太子结党这些年,互相输送利益,特别涉及杭南的世族财阀,这本是并不难调查的事情,但负责抄家的官僚却十分为难。因为粉碎太子宫变的主导者是湛王,而钱仲谋大人的独女,恰好又是湛王妃。
    因此对于钱仲谋如何处置,朝臣们议论纷纷,就连恒昌帝本人也拿不定主意。他打算和郑澜详细谈谈,甚至要好好问一问湛王妃的意思。
    第35章 行李 晋江首发
    亲贵们并不关心一个大臣的命运, 瞪起眼珠子看的却是皇权和储位。太子废黜了,那么谁可以做继任者呢?论出身,只有八皇子是嫡出的儿子。但是大家也都知道, 纵然九皇子的母亲身份低微,凭借粉碎宫变的盖世奇功和与秦家父子的过命交情, 其他任何一个皇子, 都不是郑澜登顶权力巅峰的阻碍。
    何况, 郑澜在此次行动中所展现出来的智谋和能力,给大郑权贵们留下的只有“震惊”两个字。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人说新的储君非九殿下莫属, 有人说恒昌帝已经将国祚交给了九殿下,今岁就要禅让了。
    可是人们却不知道,平息了宫变的湛王殿下,非但从未有过弄权之心,此时此刻,正在湛王府收拾行李,准备暂别帝都,彻底隐退权力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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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咱们这一去要多久回来?”海升一面催促着下人收拾东西, 一面问郑澜,他此时仰躺在书房花架下首的摇椅上, 神情舒朗地看着一本关于解毒的医书,蛊的解药应该快要研制出来了。但是药三分毒, 哪怕是解药, 他不想再让小院儿受一点伤害,希望她即使真的决心要走,也全须全尾的。
    “不是咱们, 而是只有本王和王妃。”郑澜慵懒地回答。
    海升一脸疑惑,京中的关于储君的传闻沸沸扬扬,他本来十分得意,以为一直闲云野鹤的主子这次终于有了入世之心,却没想到,湛王殿下要带着王妃只身远行。
    去哪里?不知道。去多久?问不出。
    此时小院儿款步迈进了焚琴院的大门,见她进来,海升遂退了下去,从外面将门关闭。
    郑澜知道小院儿进来,却不抬眼,依旧看着手上的医书。
    郑澜是在今早与小院儿一同用早膳的时候,云淡风轻地提起了要让她出府的事情。仿佛这件事是如同吃饭喝茶一般寻常的事情,以至于小院儿当时不知如何作答,直到这晌午时分才过来询问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