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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里的湿意迷了眼,她伸手快速擦掉,喉咙上咽下一口哽噎。
    舅舅怎么敢把她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让她冒险,他怎么能!
    车轮碾压过地面的积水,极速前行,不断的带起浑浊的水帘。
    苏以伸手打开了车里的音乐,琴声夹杂着雨声灌入耳朵,女歌手温婉的声音抚慰人心,苏以努力平复,当保时捷驶进祁家园子入口大门时,她已经可以和门卫亭里的值班保安微笑了。
    苏以是从地下车库的电梯直接上的楼,家里霞姨看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纳闷。
    “哎哟,您这是在哪儿淋了雨?头发也湿了,衣裳也湿了,”霞姨拿着张干净的毛巾围着苏以干打转,水都浸进了衣服里,也没法擦。
    苏以倒另有事问,“霞姨,他们是回家了吗?”车库里她看到祁樾舟常用的车一辆没少。
    霞姨当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今天祁总就没走,他们一直在家呢。”
    *
    苏以上了楼,回了卧室,热水淋在身上,去了一身的寒意,心上却仍是空的厉害,不紧空的厉害,还酸的厉害。祁樾舟就在书房,但是他通常就是在办公,谈事。
    好想见他,好想讨个结实的拥抱,她需要一个有力的拥抱。
    苏以一双纤细的手臂抱住自己,从浴室出来,她裹紧着身上的浴袍进了衣帽间。
    脑中忽然晃过那个“二哥”看她的眼神,晃过那男人放在鼓鼓囊囊的裤兜旁的手。她不知道那能掏出什么来。一张浸着某种能让人昏厥的药水的毛巾?一把足以胁迫人的刀?
    秦楠曾经半恶毒,半愤恨的对她叫嚷,说她这种人丢进狼窝里也能活命,但是谁愿意生存在狼窝里拼命。
    她渴望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愿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搅进任何复杂的关系里,她早怕了,也早累了。
    苏以整齐了穿着,才从卧室里出来,擦到半干的长发软软的顺在背上,干净的眉眼附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她穿过起居厅,到了书房门外,正要抬手敲门,门却自己开了,出来的一群男人倒是又勾起了她今天所受的恐惧,其中一人低着脸,她看见他脖子根上有龙纹刺青,这让她心上猛的一紧,只是在看到景洪和小光熟悉的脸时才暗暗平静下来。
    景洪和她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人走了,苏以留在门口,闭了闭眼睛,才抬手敲了门,门里叫进,她才进了,先看到的却是坐在沙发里的阿森。
    阿森是祁樾舟的保镖,自然有一副魁梧的身躯,以及唬人的身高,阿森身旁的年轻男人也差不多如此。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苏以见惯了的,今天看来却是心惊了一次又一次。
    第7章
    苏以知道自己脸色一定很差,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对陌生男人产生了恐惧感。她努力在唇上弯出微笑,抬脚进去。
    祁樾舟从办公桌上抬起眼睛来,他今天没有出门,穿着较平时随意些,不过身上的薄衫依旧颜色深沉。苏以过去,告诉他有事要和他说,祁樾舟点了点头,让她稍等,又垂下了眼睛。他手上拿着一份资料,有几页纸,每页都挤满了文字,他一页页阅览,直到末尾。
    苏以就站在一边看他,男人肩宽背阔,即便穿着柔软的衣衫,肩背也平直端正。这个人身上明显是缺少柔和的,苏以却从他的菱角里也收获到了安心与抚慰。
    她知道那肩膀上的温度,清楚那怀抱里的安适气味。眼睛失去了瞧点,空空的心在一点点被填充。
    好一会儿,祁樾舟抬起头来,他黑瞳里平稳深沉,将手上的资料对那头的阿森一扬,朝办公桌尽头扔了过去,文件滑出一段距离,倒正好停在桌边。“拿去吧。”
    阿森身边人年轻男人迅速起身,拾起东西,俩人便一起出去了。
    祁樾舟从椅子上起身,到了苏以跟前,苏以的视线才聚了焦,看清了他的脸。英俊、干净、年轻、安全,不等祁樾舟问她有什么事,她埋头一钻,进了他怀里。
    “小以?”他沉声喊她。
    “让我抱抱你。”
    “是,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骗你的,我没有事要找你,我就是想和你待一会儿,让我跟你待一会儿吧。”
    祁樾舟低脸看紧贴在怀里的人没什么异常,只不过是平常依恋他的模样,皱起的眉才松开。舌尖在嘴唇里轻抵了抵,抬了手揽上了苏以的肩膀。
    他低着的眼睛里是惯常的淡然,但在苏以不断的紧抱之后,他眼睛里多了于他很少见的茫然。
    祁樾舟反抱了苏以,苏以凉飕飕的心在变暖,她感受着脸颊贴着的温暖,感受背后被拥抱的温暖。她手指揪着祁樾舟身上薄薄的衣料,那带着体温的衣料填满手心,像填进了心里,填的满满当当。
    苏以好想就这样窝着不放开,就这样睡着,但是才没一会儿,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
    *
    苏以不得不离开书房,她又回了卧室。她总觉得身上发冷,冷的难受,除了在祁樾舟怀里的那会儿。
    她转悠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爬上了床,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伴着窗外的雨声睡的很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叫醒的。
    霞姨站在床旁,说晚餐好了,苏以下床来,取了件薄衫披在身上下楼。大概是刚醒,人有些迷糊,下楼没见到祁樾舟人,霞姨告诉她请过了,可能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