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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开诚的行李不在住处,早在一辆随时等着她出发的小车上。
逃离阿森的视线,苏开诚随便在街边拦了辆车,在离目的地还有一个街区她就下了车,步行了好一段才到,却看到祁明泽撑着把伞,站在那辆接她的小车和他自己的车之间。
苏开诚心里骤然发凉,祁明泽的出现在她计划以外。
祁明泽是怎么找来的?祁明泽能找来,阿森呢?
苏开诚头顶只有一张报纸挡雨,她手指握紧,报纸一点点裂开,她已然忘记阿森此时此刻仍然被防狼喷雾折磨着。
天下着雨,这段老街路灯破旧,整条路看起来晦暗不明,祁明泽站在车边仔细辨认那个手上只有张报纸挡雨的瘦弱身影。
认出来,才上前,一把揭了苏开诚手上的报纸,用伞罩着,将她强行拉上自己的车。
苏开诚脸色苍白,头发半湿,5月初,下着雨,她连件外套也不穿。像恨铁不成钢,像极心疼,祁明泽目光在苏开诚身上逡巡。眸色越来越暗,最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一把将人罩住。
“如果只是为了甩开阿森,你完全不用这样!”祁明泽愤怒的声音打颤,“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他握住苏开诚包裹在自己外套下的瘦弱肩膀。
原先冷着,苏开诚像是已经习惯,眼下被祁明泽带着体温的外套包裹住,苏开诚才感觉到冷,她打了个冷噤。
祁明泽上上下下的看她,“小以,你告诉我,阿森到底怎么你了?他到底怎么你了!”
这一个多月来,祁明泽找了她几次,每次的目的只有一个,问她为什么还没离开祁家,是阿森威胁她了,还是扣着她不让走,但苏开诚什么实话也没说。
“他对你动手了?他欺负你了?他……”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不想离婚,你别问了,现在都结束了。”苏开诚掀开祁明泽握在肩膀上的手,说自己必须走了,说没时间了。
祁明泽眼看着苏开诚将他的外套撇下,好像下一刻就要从他的面前消失,祁明泽一把将人握住,苏开诚总算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掀开他的手要走。
祁明泽在苏开诚来前问了那司机,口音不是本地人,人老老实实的,却不肯说要带苏开诚去什么地方,甚至连多余的话也不肯和他说。
就那时,他也还以为自己可以阻止苏开诚离开他的视线,而到了此时此刻,看到了苏开诚如此的整装待发他开始着急了,祁明泽握着苏开诚的手指越攥越紧。
阿森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告诉他就是重来十次,他也得不到她。
“去海城,跟我去海城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阿森,任何你不想见的人都不能打扰你行吗?小以,听话,别走,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让我来替你解决好不好,”祁明泽死死的握着苏开诚的手怎么都不肯放,苏开诚挣,他就握的越紧,他突然的这种样子苏开诚被他吓到。
“你别这样,”苏开诚语气乞求。
两个人在手上较劲,苏开诚不断的扒开他的手,祁明泽就不断的抓握。
“去海城你也可以自己生活,你是自由的,我不强迫你做任何事,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你知道的!”
苏开诚从祁明泽眼睛看到了和阿森相同的东西,她突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你别这样!”苏开诚愤怒了。
祁明泽被苏开诚吼的怔愣住,满眼的茫然,满眼的无助,“小以,”他无力的喊她,声音里是乞求的意味,手指却固执的握住了苏开诚的一边胳膊,像把结实的枷锁,誓不放手。
“你也要像阿森一样把我困起来吗?”苏开诚湿着双眼,质问。
祁明泽沉默了,俩人对峙,这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奇怪相处。
祁明泽沉默着,静止着,只有目光一点一点在苏开诚脸上仔细的游移,半晌,“能不能留在我身边?”
苏开诚摇头,将对视的目光落下。她开始扒拉祁明泽的手指,一根一根从手臂上扒开,很执着,没有半点余地。
祁明泽低眼睛看着苏开诚的动作,手指一根根脱离她,心脏也随之一点点被掏空。
不原谅只是借口吧?从始至终,她对他没有产生过半点他想要的情愫。而她会这样绝情的对他,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祁明泽心脏沉的发痛,喉结一动,在苏开诚扒掉他扣着她的最后一根手指时,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像落下悬崖的人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像破罐破摔,他一把握住苏开诚冷酷的手指。
“为什么阿森可以,我就不行!”
苏开诚动作一顿,脸上一瞬间的神情变化被祁明泽捕捉,他知道她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祁明泽眼眶一点点变湿,“告诉我为什么?”
“你别这样,”苏开诚像要甩掉什么脏东西,极度的抗拒着他。
“为什么不行?你告诉为什么?我能改变,我能学,你喜欢什么样我都可以……”
“你别这样!”苏开诚吼,猛的甩掉了祁明泽纠缠着的他的手。
苏开诚已经完全失了理智,“你和阿森都是疯子,我害怕你们,我真的害怕你们。我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姑妈和他的父母矛盾有多大,我也分辩不出你们的是非,我知道的只是我累了,我真的害怕了,我也无能为力,我自身难保,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