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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陈二郎废定了!
就他那德行,断不会就此长记性。
姑娘们在屋里商讨的功夫,外头陈二郎已经失足落入了湖中。
据府中下人所说,捞上来时人都快咽气了。
陈二郎醒来后,却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掉下去的,只记得是踩着什么滑了的,虽然心里怀疑与降香院有关,可除了看见降香院的那个冷面护卫外,便再却没有半点证据,且又不敢声张,只得自个儿吃了这个暗亏,想着夜里在苏月见身上讨回来。
第11章 蝉衣谷
空幽的山谷中,彷如初春,树木翠绿百花齐放,与外头的寒春判若两个天地。
在一片花海后面,有一间简易的阁楼,阁楼有三层,两边都有楼梯,从成色上看年月已久。
第一层的正房里,有老者正给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诊脉,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师父,药好了。”
门从外推开,走进一白衣素装女子,身材高挑纤细,面容清美,气质如兰,有种出尘的世外之美,干净脱俗。
老者睁开眼,起身示意女子给男子喂药。
女子动作熟练的将人半扶起靠在床头,小心仔细的喂着药。
因男人昏迷,喂下去的药并不多,待药碗见底,女子用干净的帕子替男人擦了唇角,才又将他放平,替他掖好被角。
“师父,如何了?”
女子的声音过于平静,却透着几分空灵,听着叫人格外舒适。
老者摸了摸胡须,定定瞧着床上的人,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气场,须臾后道,“死是死不了。就是...不一定能醒过来”
说罢折身看着女子,肩膀在瞬间垮了下来,世外高人的气息霎时消散无踪。
“我说阿若啊,你捡的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很是麻烦呐。”
“不如,咱们把他送出去吧,就寻个医馆给人家些银子,让人照看着得了。”老者围绕着杜若转了一圈,劝说道,“你若实在不放心,师父想办法把他送去京城,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成不?”
杜若面色平静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淡淡道,“不成。”
男人是她三天前采药时捡回来的。
她发现他时,他正压在她精心种植的几株药材上,那是她费了不少精力才种植成功的,却被他一次毁了个干净。
恰好,也正是那几株药救了他的性命。
心疼过后,她便释怀了。
种药材本就是为了救人,好在那几株被他压死的药材,还未失了药性,否则,这谷底便要多出一个小山包了。
杜若自腰间取出一块令牌,白细的手指在上头轻轻摩挲,“师父,若您都救不了他,这世间便没人能救他了。”
“就算是将他送进京城,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老者叹了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手上的令牌,气急败坏道,“这东西会给我们惹来麻烦的。”
杜若淡然的收回令牌,坚定的看着老者,“师父,您一定要救他。”
老者,“我...”
“师父曾教导杜若,医者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论他是什么身份,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杜若眼里是近乎执着的坚定。
老者,“...”
半晌后,老者摆摆手,“好好好,说不过你,救他可以,但在他醒来之前,必须离开蝉衣谷。”
杜若看向床上的男人,轻轻点头应下,“好。”
老者离开后,杜若又将那块令牌拿了出来,这是从床上的男人怀中取出来的,令牌的一面刻着锦衣卫,右下方有两个较小一些的字,千户,另一面应是男人的名字,秦艽。
脑海中缓缓涌现出一段回忆。
十岁那年,她不慎被人贩子拐走,中间她曾有过片刻的清醒,也不能说是清醒,只是吵闹太甚,她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看见了一块这样的令牌,因只有一瞬,且视线模糊,她只看到了锦衣卫三个字。
那人弯腰将她抱起时,许是察觉到她醒了,便温声安抚了一句,“别怕,我带你离开。”
而后她因药性又沉沉睡去,醒来时那人早已不在。
少年如玉的声音犹在耳边回荡。
许多个午夜梦回间,她都仿若置身于那个温暖,极有安全感的怀抱。
杜若收起令牌看向床上的男人,她知道世间之事不会这么巧,锦衣卫众多,他不可能会是他,但她仍要尽一切能力救他。
锦衣卫三个字对她而言,有种特别的意义,所以,她必须救他。
苏府
夜已深,府中各院都前后熄了灯。
降香院内,突然有一人影疾驰往院外而去,引来守夜府兵的注意,“何人鬼鬼祟祟!”
守在柴房的菘蓝因外头的动静猛地睁开眼,他起身透过门缝望去,却见府兵将一丫鬟团团围住。
“我,我晚间喝多了水,想去如厕。”丫鬟颤颤巍巍立在中间,眼里满是惊慌无措。
府兵都认得她,是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采芯。
今晚由她当值,在姑娘房中守夜。
领头的府兵皱了皱眉,“采芯姑娘莫不是走岔了,茅房并不在这边。”
采芯一愣,迷茫的左右望了眼,才诺诺道,“我...夜里看不清,竟是走岔了。”
被一堆府兵围着,小丫鬟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眼里冒了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