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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郎这么一说,一屋子的下人都怔住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这畜生怎么会说的这么笃定。
但是他们绝不相信大姑娘会深夜邀约陈二郎。
陈大娘子被陈二郎抓的生疼,她却没有应陈二郎,而是紧皱着眉头看向陈小娘,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小娘几不可见的对她摇了摇头。
陈大娘子的神色顿时就黯淡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怅然若失。
“母亲,你说话啊,母亲。”陈二郎急切又激动的摇晃着陈大娘子的胳膊,陈小娘终是看不下去,出声道,“我与你母亲刚从降香院出来。”
“那你们一定看到了对不对,她房里是我说是那般布置吧,我就说我没说谎,我昨夜就在大姑娘房里。”陈二郎疯疯癫癫的笑道。
“二郎!”陈小娘皱着眉头,不认可道,“切莫再胡说了。”
陈二郎笑容一僵,无措的看着陈小娘。
“大姑娘房里的帐子是淡青色,脚踏是柚木,被子软枕与你说的也都不一致。”陈小娘缓缓道。
在陈二郎惊愕的目光中,她的语气骤冷,意有所指道,“我们很早便去求见了大姑娘,没人置换过里头的东西。”
她此时哪还能不知是被苏月见反算计了。
她们都中了计。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采芯有一屋子的丫鬟作证,又被人当场抓了把柄,任陈二郎说破了天去,昨夜都只能是他强占了采芯。
若她猜的不错,应该不是采芯背叛了她,采芯是大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若不是犯了大错,绝不会就这么被舍弃了,多半是采芯昨夜露了马脚被发现了,降香院将计就计,设计了今天这么一出。
采芯昨夜根本不可能来教小丫鬟刺绣,那一屋子所谓的丫鬟证人不过是听命行事,陈二郎身上的伤,是降香院对陈家的报复,也是在警告陈家。
至于采芯为何要乖乖听话,反咬陈二郎一口...
恐怕是被降香院找到了软肋。
而对采芯的惩罚,呵,出了这么大岔子,又落到了陈二郎手里,根本不需要她苏月见出手,采芯就活不下去。
陈小娘眸子微暗,就是不知,采芯有没有将她招出来。
眼下不管如何,她都要先撇清关系。
就算采芯说了什么,她咬死不认便是。
陈大娘子再愚笨,也大约明白了些什么,她慌乱的看向陈小娘,不知所措。
陈小娘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陈二郎想来是被打糊涂了,才会胡言乱语。”陈小娘冷冷道,“陈大娘子还是带回去好生管教一番,至于采芯...”
陈小娘瞥了眼被丫鬟们扶着的采芯,轻飘飘道,“陈二郎既然碰了她,便该要负责任,将她一并带回陈府吧,陈二郎切记,莫要再疯言疯语,害人害己。”
“若再听人诋毁我们大姑娘,我定不轻饶!”
陈二郎还想说什么,便被陈大娘子捂嘴拦下了,她瞪了眼采芯没好气道,“走吧,跟我们回陈府。”
回去再好好收拾这个贱蹄子!
“慢着。”
白蔹木槿一同踏入房内,身后跟着菘蓝。
陈小娘眼神一紧刚要说什么,便被白蔹幽幽打断,“采芯是我们降香院的人,一向得姑娘喜爱,陈府就想这么把人接走,未免太过托大了。”
陈大娘子扯了扯唇角,没好气道,“你们还想如何!”
此般算计他们,还觉不够么!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降香院的计谋,为的就是要他们丢人现眼!
木槿瞥了她一眼,冷声道,“陈大娘子好生威风,欺了我们降香院的人,还如此理直气壮,怎么,是想去公堂上走一趟?”
听得公堂二字,陈家人皆是一僵。
伪造的书信还在大姑娘手里,且还有采芯这么个人证,若是要深查,对她们可没半点好处。
“两位姑娘说的对,采芯姑娘是大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自然不能轻慢了,此事,不知大姑娘是何意思?”陈小娘瞪了眼陈大娘子后,温声道。
陈大娘子垂首没再吭声。
认真算来,除了没成事他们也没什么损失,若是再追究下去,反而得不偿失。
“对,的确是二郎有错在先,此事我们听从大姑娘的意思。”陈大娘子压下不甘,僵硬的扯了扯唇道。
木槿看向采芯,后者眼里隐有期待之意。
她勾唇冷笑了声,做了这种事还妄想姑娘救她,想的倒是美。
“事情已经发生了,姑娘就是再心疼也改变不了什么。”木槿板着脸道,“但府里都知道采芯很得姑娘看重,今日平白经此一难,姑娘断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
“所以...”木槿看向陈大娘子,冷声道,“陈家负责是必须的,但是得依着规矩来。”
陈大娘子一怔,“什么规矩?”
接个下贱丫鬟回去还需要什么规矩!
“采芯是奴籍,姑娘倒也不奢求陈家当正妻娶回去。”木槿淡声道,“所以就按照纳良妾的规矩将采芯抬回去,但采芯好歹跟了姑娘这么多年,所以以良妾身份入陈府可以,但是得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光明正大的摆几桌宴席。”
陈大娘子当即尖声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