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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安听明白了缪止的意思,神色依旧不变道,“能。”
“景某府中无长辈,婚事尚能自己做主,至于其他,景某自能叫姑娘清清白白入景府,不会给人落下话柄。”
缪止盯着景白安半晌无言,许久后才道,“你能叫那姓苏的脱罪?”
唯有苏京墨无罪菀菀才能是清白,旁人才不会看轻菀菀。
他曾任太医院首,太清楚这京中贵族圈子的规则。
景白安轻轻摇头,“我已看过卷宗,证据确凿,无脱罪的可能。”
缪止皱起眉,还不待开口却又听景白安道,“但若将功赎罪,或能周旋一二。”
但最后能保到什么地步,还未可知。
缪止沉默须臾,明白了景白安的意思,凝眉道,“什么样的功能抵得了助忠王造反。”
景白安没有瞒着缪止,将祁周齐沐在南方骗取的五十万两黄金一事如实说来。
缪止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心里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如此功勋自然是能拿出来抵一抵,但他也明白就凭苏京墨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成这事,此事多半是景白安所为。
不过,既然这人早有筹谋,此事他倒不必太过忧心了,就算保不了苏京墨的性命,也可以叫后人不被此事牵连。
良久后,缪止负手盯着景白安道,“若你当真能保菀菀无虞,我便能做主应下这门婚事。”
景白安唇角微扬,拱手道,“景某必不负梁老所望。”
说罢,他转眸看向一旁的姑娘,对上他的视线苏月见先是一怔,而后抿了一丝笑,垂首不语。
姑娘那抹娇羞的笑意叫男人眼里笑容更甚。
“但大婚前,菀菀住在景府于礼不合。”缪止将二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挑了挑眉,却突然又道。
景白安神情一顿,眉头微微拧起。
秦艽便插了一句话,“梁老此言不错,但苏姑娘唯有在景府,大理寺才不敢擅闯。”
没有天子旨意,没人敢带兵进景府拿人,若换了旁的地方,恐怕那江晗必定立刻就要去拿人。
缪止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他沉默须臾看向苏月见,若有所思道,“但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天子旨意,大理寺同样不敢擅闯。”
秦艽一怔,略有不解,“不知梁老所说何处?”
这京中没有天子旨意不能擅闯的府邸多了去,但有哪户会愿意掺和进此事。
景白安倒是很快会意,他抬头看向缪止。
果然,便听缪止道,“云亲王府。”
缪止话落,厅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亲王府,大理寺固然是绝不敢闯的,只是...如此一来,必会将云亲王府也拖进来,先不论他人怎么看待此事,就说云亲王府愿不愿意都还另当别论。
“此事,我上门去说。”缪止道。
苏月见抬头看向缪止,欲言又止。
对于云亲王府,她着实陌生得很,若云亲王府当真愿意插手此事,早就有了动作,至今没有表明态度便是不想被牵连。
她怕师父上门会受了冷待。
苏月见看向景白安,原想着他会拒绝,可没想到他竟也沉默了下来。
而她当然不知,景白安早早就打了云亲王府的主意。
就算他能保苏家后人不被苏京墨牵连,可姑娘仍旧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他当然也有能力堵住悠悠众口,可这还不够。
他要叫所有人说不出姑娘半个不是。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姑娘从云亲王府出嫁。
所以就算梁老此时不提,他也是做了这个打算的,只原本他是想等事情了结后再亲自去一趟云亲王府。
但若云亲王府现在同意将姑娘接过去,于姑娘而言自然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景白安拱手郑重的朝缪止作揖,“如此,便劳烦梁老。”
缪止挥挥手,正欲折身离去,却见林叔疾步走了进来,神色间隐有喜悦。
“大人,云亲王府来人了。”
话落,厅内所有人都怔了怔。
“这倒是巧,我正要上门去,他们倒先来了。”缪止嗤笑了声道。
景白安问道,“来的是谁。”
林叔恭敬回道,“是云亲王妃。”
景白安眉宇间有一丝不解,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苏月见,“是来见姑娘的?”
林叔,“正是来见苏姑娘的。”
苏月见的神情略有茫然,云亲王妃此时来见她会是为何。
景白安却似是已有成算,朝林叔道,“请王妃稍后,姑娘随后就去。”
林叔领命退下,“是。”
待林叔走后,秦艽迟疑道,“王妃这时候来见苏姑娘,不知是为何。”
缪止哼了声,“菀菀到底是王府正经的表姑娘,他们若真是作壁上观,就不怕惹来闲言。”
秦艽闻言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这事说来云亲王府也有些难做,若插手难免叫人觉得皇家不公允,不插手吧又会落人话柄,毕竟苏大姑娘是他云亲王府的亲外甥女。
景白安走近苏月见,温声道,“姑娘随我去见见?”
苏月见沉默须臾,点头,“嗯。”
不论王妃是为何而来,但既然上门指名见她,她就没有不见的道理。
茗月厅。
衣着华丽的夫人端端坐在红木椅上,时而端起茶盏浅饮一口,一举一动尽显雍容华贵,眉梢眼角染上岁月的痕迹,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一眼便知,这是位温柔和蔼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