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诰命夫人们季秀离去的背影有些忐忑,直到看到熟悉的宫妃,心里这才稍安。
何如锦的母亲王氏很关心女儿,想到从丈夫那里听到的猜测,王氏看着自家女儿就想落泪,等到周围再没有旁人,王氏终于忍不住,把何如锦一把搂在怀里。
“我的儿,你膝下没个一男半女的,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有可能枯老深宫,王氏内心就心痛如绞:“如锦,你能不能去求皇后娘娘,到时候家里使钱,让你出宫……”
如果不是和皇后做过生意,王氏是怎么都不敢这么说的。
可是现在,能用银钱打动的皇后,无疑让王氏看到了一线希望。
听到自己母亲的话,何如锦眸色微闪,身为后妃,她们的消息比外面灵通的多,想到帝王已经不再入后宫,何如锦抚上自己的肚子,对王氏道:“母亲,女儿无儿无女,以后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于女儿的未来……女儿相信皇后娘娘。”想到那双冰冷凌厉,且极富有野心的美眸,何如锦闭上眼睛,选择赌一把。
王氏见女儿有自己的主意,心里的担心淡去,“今天你父亲让我入宫,是为了打听……”
听完母亲的话,何如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快速思索皇后让她们这些宫妃接待诰命夫人的用意。
诰命夫人和宫妃不乏有亲密的存在,所以皇后应该不是禁止她们不能透露消息,只是皇后想让她们对外透露怎样的消息?
有什么事,是皇后不方便和诰命夫人们直接接触,而她们这些宫妃却能做到的……
突然,想到什么,何如锦看着自己的母亲,想到尚在宫外的父亲——何家的势力。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能不能领悟,就看后宫各宫妃的悟性,季秀是没什么时间浪费在后宫。
前朝科举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排名。
这件事本该由凌云睿来主持,可是凌云睿的身体实在太不给力,只能季秀上场。
殿试上,再次看到季秀的身影,心里有所猜测的学子们终于肯定季秀的身份。
不同于之前对季秀的遥遥相望,这次考场和考生人数都缩小近十倍,近的一些视力好的考生,可以清晰的看到季秀的容颜。
皇后一袭描龙绣凤的朝服,坐在龙椅之上,身上气势威严,宛若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
考生们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东张西望。
如果说考生们心里最多的是紧张,那些官员心里就复杂得多。
他们看着坐在龙椅之上的季秀,感觉皇后比身形已经佝偻的帝王还要合适。
一想到帝王要是有个闪失,他们今后还要和皇后相对十几年,群臣对季秀的态度不知不觉恭敬许多。
与此同时,凌云睿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在疼痛的折磨下,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有时候身旁的宫人或者官员,稍有一个不如他的意,装满热茶的茶杯就会掷过来,好似只要茶杯摔的越响,他就越有气势。
却不知他越是这样,就越对外暴露自己的虚弱,群臣看向凌云睿的神色隐晦的浮现一丝怜悯,好似在看一只即将行将就木的兽王。
哪怕没有看到,凌云睿也知道外面越来越多的风声,要不是诸王和朝中权臣已经被解决干净,这种时候难免要出风波,为此凌云睿心里越发暴躁。
“皇后,皇后呢?还不快点过来!”此时此刻,凌云睿迫切的想要见到季秀。
“回陛下,皇后娘娘正在上朝……”宫人们迟疑道。
这个时候叫皇后回来,无疑会耽误正事。
听到宫人们这么说,凌云睿突然愣住。
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卫秀两人之间的角色居然调过来,他成了被迫等待卫秀的那方?
又想到皇后现在正坐在他的位置,号令着他的臣子,凌云睿心头分外不是滋味。
他是过来人,突然不确定尝过权利滋味的卫秀,十几年后,真的会把政权还给太子吗?
只是没等凌云睿继续深想,前朝收到消息的季秀就迅速赶回来看凌云睿。
看到季秀这么快就过来,凌云睿心头下意识一松,可是想到自己的担忧,凌云睿枯瘦的手抓住季秀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掌,对季秀道:“皇后,朕要让你发誓,发誓你未来一定会把政权还给太子,不和太子作对!”
能说出这样的话,凌云睿无疑到了强攻之末。
季秀沉默,就在凌云睿以为皇后不会回答,季秀终于开口:“陛下,要是太子以后会为难于我呢?要知道他的生母可是因我而死。”
凌云睿心里不由一个咯噔,道:“咳,皇后,不会的,你是太子的母后,太子怎么可能会对你不敬……”
他生怕季秀会发现什么,极力掩饰着。
只是季秀已经不打算再对凌云睿虚以委蛇,毕竟她已经布置好,没必要再陪着凌云睿继续演戏。
更何况,在凌云睿生前和死后,夺走凌云睿最在意的东西,意义完全不同。
想着,季秀开始面无表情地掰开凌云睿无力的手指,对凌云睿一字一句道:“我、拒、绝。”
“你说什么?”听到季秀的回答,凌云睿不敢置信道。
“我说,我拒绝发誓,拒绝把权利还给太子,不,准确来说,是我拒绝把权利再还给你。”季秀终于和凌云睿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