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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是“教训”她,而是教训自己。
见她不动,顾砚钦敛了敛眉,好脾气地哄着,“听话意南,过来。”
姜意南仍旧没动。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脚下的木地板,心里慌得一批。
刚才答应的有多爽快,这会儿实践起来就有多艰难。想象是一回事,具体行动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是一直肖想顾砚钦没错,可当这一切迫在眉睫,亟待实施时,她发现她还是心慌的。她好像做不到。
要睡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果然她就是一个胆小鬼。有贼心,没贼胆。她毕生的勇气都用在和顾砚钦荒唐的一晚了。再来一次,她怂得要死。
顾砚钦等了片刻,也没等来姜意南起身。他知道,这姑娘是打算跟自己犟到底了。
原本面对她,他有着十足的耐心。但今晚似乎不行了。他的耐性早就耗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他不打算跟她继续磨蹭,骤然起身。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
高大的身形欺近,轻轻俯下.身,大手绕到她腰后,轻轻松松将她腾空抱了起来。脑袋凑近她,熟悉的气息沉缓迫近,轻咬她耳垂,嗓音暧昧模糊,“不听话的小孩,要我抱?”
姜意南:“……”
耳垂一热,一股电流袭击全身,上蹿下跳,酥麻难耐。姜意南瞪大双眼,躬直脊背,感觉自己尾椎骨都麻了。
她从来不知道,平日里冷情冷性,一本正经的男人,私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宠溺撩人的一面。
只这么一句,她的耳根硬生生红了。
姜意南觉得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顾砚钦。最起码这一刻的他,于她而言是陌生的,震撼的。
男人就像是抱婴儿,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放入床中央。
姜意南头皮发麻,脑袋嗡嗡响。
她现在就是上刑场的死刑犯,就等着刽子手挥起铡刀,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偏偏某人耐心至极,一直未见行动。
“等会儿。”顾砚钦丢下一句话,人就离开了。
姜意南越等越心慌。死刑犯最怕的一定不是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她最怕的反而是奔赴刑场的那条路上。毕竟那才是对一个人心理素质的最大考验。
那条路走得越久,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就越深。而这份恐惧会加剧犯人的胆怯,只想退缩,只想逃离。
她现在也是一样。
不怕顾砚钦行动,而是怕等待。
男人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握着一只白色小吹风机。
暖风呼呼直吹,热气萦绕头皮。他挑起她的长发,嗓音浸没在一片噪音中,却分外清晰,“头发不吹干就睡,容易头痛。”
姜意南:“…………”
等了半天,居然等来这个。
姜意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有种错觉,今晚顾砚钦好像专门跟她作对,偏偏不顺她意。她所等待的,迟迟不到。
姜意南的头发不长,刚刚到肩膀,发质又细又软,发量适中,顾砚钦花了点时间帮她吹干。
暖风吹得她昏昏欲睡。
耳旁嘤嘤嗡嗡吵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歇了。
顾砚钦拔掉插.头,嗓音低沉,“开灯还是关灯?”
“啊?”姜意南本能一愣,有些茫然,“什么?”
顾砚钦嘴角上扬,“你习惯开灯还是关灯?”
姜意南:“……”
天,这下终于要开始了吗?
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神经,立刻就绷紧了。
她一阵心慌,磕绊道:“关……关灯。”
她可没那么好的心态开灯和顾砚钦大眼瞪小眼,那样她能把自己臊死。
“啪”的一下,房间擦黑,伸手不见五指。厚实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拉上了,一点微光都无法泄露到室内。
像是宣告某种仪式的开始。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周围落针可闻,只剩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黑暗里姜意南听见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某人除了浴袍,缓缓而来。
她紧张地蜷起脚指头,浑身躬成一团。俨然就是一把被拉到极致的弓,似乎下一秒弓弦就要绷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