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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让我惊喜了,也让我好几次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你永绝后患!”
“留下你就是个威胁!”
“你不该来这里的,更不该跟那个草包长得一模一样!”
苏酥平静地望着她,略过这个话题问:“可惜那晚我没有服药而死,你的计划被打乱,所以你想在我熟睡之后再杀了我,再次可惜的是,我依旧躲了这一劫。”
“你说的没错。”娇娘丝毫不意外对方会说出这番话,“但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后面。”
苏酥眯起眼睛,稍微调整一下站姿,将重心落在另外一条腿上,猜测道:“原来的苏二狗突然出现了?你没想过会发生这种荒诞离奇的事?”
“不!”娇娘徐徐开口:“应该是赵泉没有想到。”
“赵泉?”苏酥大概知道是谁了。
“就是要带我离开上溪村的人。”娇娘解释,“他原本是在桑府的一个杂役,可桑府那么多仆人,哪有主子花心思去记下人的名字?要不是我被继母刁难,被罚去跪祠堂,他趁夜偷偷给我送来几块草饼,我连他是谁都不会知道。后来我逃婚离开应歌城,也是他暗中帮的忙。”
苏酥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若说真是赵泉帮的对方,那么一个府中干杂活的下人如何能进得了官府,再偷偷弄得假的身份文牒?
桑幼娇即将嫁人,又有视她为仇敌的继母盯着,想要自己去置办更是难上加难,除非她一早就料到了逃婚的事情。
苏酥这么怀疑,也就问出了声。
不想娇娘竟嗤嗤笑了起来,“我倒愿意相信,当年被传得沸沸扬扬、名动沭城与应歌的苏珣是你,而非那个草包。”
果然,里面有问题。
苏酥沉默着没说话,一股微妙的感觉莫名在脑中激荡。
“赵泉他没有想到会有两个苏洵,本来按计划他那个时候早就已经死了,你又一直在屋里,我有丝毫动静就会被你察觉,我没有机会去跟他解释,”娇娘缓缓道,“直到你后半夜彻底睡着了,我打算悄悄溜出去跟他会和,从长计议。”
苏酥掀起一只眼皮看她,其实她那晚并没有睡着,她知道对方出去过,甚至连裁剪她袖口布料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只不过当时初来乍到,想着隔岸观火按兵不动。
“可当我赶到一早约定的河边时,却看见赵泉跟林大郎起了争执,失手之下把人大昏推入河水中。”娇娘说道这像是想起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表情微微呆滞,“林大郎沉进水底没有浮上来,我以为他死了,这是我头一次见到赵泉杀人,我当时有点害怕,天又特别黑,不知怎地就不敢去找他了。”
苏酥目光浮现出怪异,这女人自己杀人不怕,却怕看见杀人现场,这是一种什么变.态心理?
“我紧张的等了一会儿,见赵泉走了,才放松下来,我原本想赶紧回去的,可走了一半又没忍住回头往河边望了眼,谁能想到我居然看到了沉入河底多时的林大郎又浮了上来,不是尸体,是活人。”
娇娘身体微微发抖,“他一眼就瞧见了我,眼神很恐怖,像从水底爬出来的恶鬼,我怕极了,就赶紧往回赶,可惜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冷风东倒西歪地灌进灶房,下雨的天分外阴沉,苏酥从灶台的凹槽里摸出火折子点了根蜡烛,结果风一吹又给灭了,她皱着眉重新点上。
娇娘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烛火之上,灶房的冷意似乎减退些许,她抱了抱胳膊说:“我看见苏二狗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跟林大郎打了起来,隐隐约约听见‘百钱’两字,林大郎才爬上岸,身形发虚,很快就被苏二狗一石头敲晕进水中。”
“河边离林大郎家不算太远,我要走的时候,瞥到篱笆栏打开了,林大妇的尖叫声吓了我一跳,我不敢确定她有没有看见我,我不想惹事,就赶紧跑了。”
“所以说后面的事情你并没有亲眼所见,林大郎死于苏二狗也是你的猜测。”苏酥给出结论,她没在怀里摸到扇子,那种缺失的不舒服感又上来了。
“就是他!”娇娘情绪忽然很激动:“就是他杀的!”
苏酥示意她继续说。
娇娘等呼吸平稳些才接着补充,“因为我心里惴惴不安,次日天还没亮便端着衣服去河边洗了,恰见昏死在水边的林大妇以及水面上漂浮的尸体。”
灶台上的烛火晃晃悠悠,将苏酥的身形放大数倍投映到了墙壁上。如果娇娘说的是真的,那么算算时间,后面的事情她应该猜到的差不多了。
娇娘发现林大郎死了之后,便想栽赃嫁祸给她,那时候村上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有‘两个苏二狗’的存在,说是她杀的,似乎也合乎情理。
于是,娇娘急匆匆跑回来取证,也就是她袖口上的那截布料,只要把这东西塞入林大妇手中,再加上对方昨晚依稀看到的凶手身形,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将罪名稳定在她身上。
一招偷梁换柱确实用得不错,可仔细品起来却漏洞百出。
而造成这一切的最大败笔,便是心急,娇娘太心急了,心急到想立马杀死她跟苏二狗,所以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白忙活一场。
结合当日的情景,林大郎之死确实再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了,但让她意外的还是后面的发展。
里正张旺把人绑回去后,那个深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酿成大火屠村的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