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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为了报复秦牧跟手下两人在别院装鬼吓人的旧仇,顺便摘取能量值?那院子一直有闹鬼传闻,只怕还没说完就被人当成疯子了。
    “这,”苏酥组织一下措辞,“草民当日路过大人府宅附近,听见动静才改道前去一看,谁知被当成了刺客同伙,草民这才不得不………”
    “满口胡言!”陈梁脸色骤冷,“来人,先押牢房,稍后再审!”
    谁大晚上出来闲逛穿一身夜行衣?
    苏酥谎话说多了,头一回遭到了报应。
    857发出幸灾乐祸的鼓掌声。
    第三次入狱,苏酥内心异常平静,只是没想到会被关进第一次进来时的那间。
    背靠墙壁闭目养神的男子听见落锁的声音,终于抬了一下眼帘。
    怔愣。
    苏酥却跟没事人一样挤着他旁边的干草堆坐下,不顾对方略显惊讶的眼神开口:“老头,你说咱俩是不是挺有缘分?”
    男子未言,只在侧过身瞬间摸了下下巴上冗长虬曲的须髯。
    他看起来很老吗?
    “就看在这个缘分上,等我出去后,一定花钱给你打点一下伙食。”
    “你怎么进来的?”男子一说话,苏酥发现对方声音似乎比上次离开时喑哑了不少。
    她立刻抓住他手腕检查起来,半晌皱眉问:“他们给你动刑了?”
    男子摇头。
    却听脑海中的857说:“此人浑身上下刀伤无数,应该是还没痊愈就被抓了进来,地牢常年阴暗潮湿,不利于伤口愈合,这样的环境还能拖延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苏酥本来还有的几分笑意,此刻全然没了。
    “有没有什么调理身体的方子?”她在脑中问系统。
    857搜寻了一下回:“有,但是费时很久,而且要想彻底治愈顽疾十分困难,他这种情况只能静养,宿主得先把人弄出去。”
    男子抽回了胳膊,没所谓笑道:“都是外伤,前两日发疯病时自己弄伤的,过段时间它就会痊愈。”
    苏酥不置可否。
    “小丫头,”男子凑近她压低声音说:“上次我传授给你的拳法练得怎么样了?你要是真可怜我,就给我打一遍看看。”
    这人还把她当猴了?
    苏酥对上男子催促的目光,轻轻叹口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牢房内光线昏暗,墙壁上方仅有的一扇窗户成为唯一的光照来源,细瘦朦胧的光线将苏酥每一式的身影都拉得很长,随着四肢拳脚的变换,干草垛上的影子快如走马灯花。
    她拳法凌厉、角度精准,转身间少现生疏。
    男子望着她的动作,眼里微微灼起一束光来。
    三十六拳罢,苏酥已然额角生汗,她有些担心脸上的妆容,开始用大袖轻轻扇起风来,又坐在男子边上,喘着气问:“老头儿,如何?”
    男子稍微侧过身,没人瞧见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复杂。
    “你从前师承何处?”他不答反问。
    苏酥舔了舔后牙槽,摸起屁股下的一根瘦草回忆道:“Lusika。”
    这是她幼年时的武术老师,一个身材火辣又攻气十足的外国妹子。
    男子一愣,这样怪异的名字他很少听说过,但也不知没遇到过,那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你会外邦语?”男子紧紧盯着她,眼里倒映的晦暗让苏酥愕然。
    若不是知道自己跟他无冤无仇,苏酥都要怀疑这人要跟她拼命。
    可更叫她意外的是对方口中的外邦一词。
    她来这儿好几个月了,从未听说过大启之外的国度,异域商人以及巴图尔是她接触过的、最类似于后世的外国人了,难道这是书中世界的自我补全?
    “之前跟异域商人走过生意,学了一点。”苏酥半垂着眼睛说,手里的干草已经被她折出了一个角。
    “原来如此。”男子也不知信是没信。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黑乎乎的、外形有点像某种动物的东西,“我虽然收你为徒,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跟了我半辈子的……家传之物,左右我再出不去,与其最后入了牢头手里,不若就送给你了。”
    借着头顶的光亮,苏酥模模糊糊能看清那是只苍鹰,但却少了一边羽翅。
    她还想再看清楚些,男子直接闭上眼睛扔了过来,“不值钱,没有盘缠时 ,却可以典当。”
    苏酥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她接住东西,触手方觉此物竟比一般物品都要沉重,可仔细瞧了片刻,并没瞧出什么道道来。
    拿了人家东西,总要给点回礼。
    苏酥在怀里摸了一圈也只掏出一把花生米……
    这还是她装在身上打牙祭用的。
    与男子的传家宝比起来似乎不够看,她尴尬地用胳膊撞了一下旁边人的肩膀,笑道:“要不要吃一口尝尝?”
    男子二话不说连带巾帕一起拽了过去,边吃边道:“小鬼,叫一声师父来听。”
    他直勾勾望过来,然而在几息的死寂之后又兴趣缺缺的躺了回去,“也罢,不愿叫就算了。”
    这段师徒关系,要真算起来就是他硬塞给她的。
    苏酥握着掌心的残鹰,口中那句“师父”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花生米的香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弥足罕见,安静缩在角落里的几个狱徒这时候有些按捺不住地咽起了口水,可在对上男子冰冷的视线后,又都咬牙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