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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跟着附和:“昨晚我可瞧的真真的,殿下带了个女子回来,想来突然发病跟这名女子脱不开关系。”
“真的假的?”小丫鬟心碎了一地,“安王不是不近女色吗?你可别乱说。”
“当然是真的,”那人将脑袋凑在几人中间压低声音说:“那还是个青楼之女呢,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殿下不顾身份将人赎身。”
后面的对话苏酥没有听见,她肚子正饿着,忽然闻到一股子中药香。
长公主身边的雪松端着一碗褐色汤药往这边走,她纠结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对方先一步看见了她。
苏酥尴尬地摸了摸脸,启料雪松什么也没说,从她面前急急绕开。
看样子卫临安的病很严重。
苏酥内心十分复杂,腿脚不禁跟了上去。
她本以为会看到卫临安病歪歪躺在床上的场景,然而一进门,卫临安就朝她望了过来。
眉目平淡,如松如竹。
男人披着一头黑羽般的青丝偎在清晨明朗的光线中,靠着椅背,手中竹卷半撒,安静得像一尊雕像。
她惊愕半晌,长公主卫琳琅在看见她的刹那脸色就变了,她瞥了眼雪松,对方立马会意,招呼苏酥进来。
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见到本公主不知下跪行礼吗?”卫琳琅冷声道。
苏酥看向垂眸阅读经卷的卫临安,男人指尖顿了一下,又似乎是错觉。
“还不过来给安王喂药?”卫琳琅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雪松闻言将药碗朝苏酥面前一放,“姑娘接好了。”
汤药洒了几滴出去,苏酥眯起眼睛,舔了舔后牙槽,“喂药是吧?好,我喂。”
卫临安浅浅皱了下眉头,在苏酥走近的片刻坐起身,伸手接过药碗,“我自己来,你……”他将人上下打量一遍,“去换身新的衣裳。”
穿着一身寝衣到处跑太不像话。
苏酥也发现了,刚好她现在不想不想待在这对母子面前,搓了搓手准备出去。
大门离她只有一尺之隔,卫琳琅的说话声倏地传来,“你真要纳她为妾?”
卫临安喝完汤药淡淡点头,“孩儿与之已有夫妻之实,必须娶她。”
卫琳琅猛地一惊,完全失去了世家贵女的做派,“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确实如此,”卫临安将玉碗放下,“您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卫琳琅难以置信地扭过头,苏酥偷听二人对话被抓包,不自在地轻咳两声,而后瞪向卫临安,“我不同意。”
让她跟阴晴不定的狗男人结婚,做梦去吧。
卫琳琅久久无法平复心绪,好一会儿才说,“此事还有谁知晓?”
“无。”
她放了心,再看向苏酥时,眼中的敌意消下去不少。
立在一旁的雪松则从始至终低眉敛目。
“这事我知道了,”卫琳琅突然起身往外走,半路又停住脚步回头,“妾倒是委屈她了。”
卫临安没说话,他摩挲着竹卷上的经文,浓密的睫羽遮住了所有情绪。
苏酥听得一知半解,这母子俩的态度委实太过奇怪,不,应该说整个长公主府都充斥着一股诡异感,特别是男主车架上的人皮风灯……
两人完全没有要跟她商量的意思,将她妾位定死了。
临近午时,长公主府门口停下一辆双马华舆,下人进府报了信,没一会儿就有人恭恭敬敬迎了出来。
“见过瑞王殿下。”两名侍仆鞠躬行礼,等舆车上的男子下来后赶忙走在旁侧带路。
“本殿下听说临安昨夜旧疾发作,便急急将府上的千年人从库房取了出来,不知临安现如今如何了?”二皇子状若无意般问道。
侍仆笑了笑说:“安王今早已然转好,如今正在卧房休息。”
“哦?”卫长瑞摸了摸腰间玉佩,边走边说:“看来我今日算是来巧了。”
侍仆跟着陪笑,“殿下是吉人自有天相。”
卫长瑞脚步轻顿,忽然大笑一声,夸他:“你说的有道理。”
苏酥刚换上衣服出来,便听见院门口想起一阵吵闹声,仔细听了下,发现是陈音音跟巴图尔等人找过来了,她卷了卷过于冗长的大袖往外走。
陈音音眼尖瞧见了她,当即喜笑颜开。
“苏酥,我在这,你可算出来了,”他嘘了一口气,“这什么鬼地方,本公子想出个门都不行,要不是巴图尔有两下子,本公子今日还出不了院子了。”
苏酥没看到陈月华的身影,皱了皱眉,“你要出去做什么?”
“当然是逛街啊,”陈音音双手掐腰,碰了一下她肩膀,“昨日来时看得不清不楚的,今日一定要好好转上一转。”
巴图尔与墨砚也投来亮晶晶的眼神,苏酥想到生意的事,也确实该考察一下澧阳城的商业分布图,便要与几人同去,门口的侍卫却突然伸出长刀挡住了她去路。
“请姑娘回去,没有主公的命令,您不可出琅郃院。”
苏酥气得狠狠一咬牙,哪知巴图尔二话不说与侍卫打了起来,一时间院门口闹得鸡飞狗跳。
赶巧来的二皇子一行人见状均是惊愕半晌,他才要询问侍仆发生了何事,蓦地听见一道虚弱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