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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呀……”
温浅突然摇晃了两下脑袋。
沈苏御抬了抬眼皮,轻轻“嗯?”了一声。温浅用另一只没怎么被墨弄脏的手,托着腮,琢磨地说道,
“你真的好像我爸爸啊!”
刺啦——
沈教授手中的美工刀,猛地划出勾线区。
温浅没有看到沈苏御袖子下的突发事件,她继续托着腮,拍了拍脸,
“我爸爸以前也喜欢自己在家写对联。”
“还非得让我写,说这就是我们家今年的颜面!每年腊月二十八他就备好所有装备,一边裁纸一边丢给我,让我好好写!”
沈苏御已经收拾好那微不足道的小意外,挺平静地,淡淡回应着温浅的自言自语,
“那我是不是也该给你包一个红包?”
温浅双眼一亮,
“很大的吗?”
沈教授抬起头来,目光深不见底、沉沉地望着她。
没想到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沈苏御过年的那天晚上,还真的给温浅包了一个大红包。温浅不缺钱,但是就是喜欢收红包的快乐。很意外的是,沈苏御居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过年,温浅问他怎么会回家啊?沈教授给她说了他们家的情况,倒也不是什么豪门狗血恩怨情仇,就是单纯的自己一个人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过年过习惯了,有权有势的家庭,很多早就失去“人情味”这三个字。
温浅搬了个板凳,乖巧坐在沈苏御面前,和他一同看春晚。她专门扎了两个绑着红球球的小辫儿,很喜庆。沈苏御坐在她后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伸出手来玩弄着温浅的头发。
距离十二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温浅一摇一摆转过来身,两只爪子一摊,问沈苏御要红包。沈教授难得笑得有些摸不着意思地抬头望着她,把旁边的抱枕一拿,底下赫然压着一大个包的整整齐齐的红包。
“新年快乐。”
楼外瞬间劈里啪啦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又是一年春。电视上春晚主持人齐声喊出了“祝大家新年快乐”,《难忘今宵》悠扬响起。那天沈苏御将别墅内所有暖色的灯全部开开,温浅睡觉前,沈教授坐在她的床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从温成消失的那个盛夏,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令人怀念的温暖。
在过去一年最后的深秋,她遇见了沈苏御,尽管为了这个男人,很多个夜晚她都失眠到天亮,伤心过也抱着被子撕心裂肺哭过。
可到了第二年,一个轮回的新的开始,
他还是陪在了她的身旁。
*
大年初一一过,大年初二,沈教授就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听说是欧洲巡演那里出了点问题。温浅一直信了沈苏御口中的“欧洲巡演提早结束”这个理由,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提前结束”这件事,是沈苏御独自毁约。
中音协的人还专程来拜访了沈苏御,谈违约的赔偿。沈家怎么可能缺这点儿钱?事情已经发生了,中音协不敢得罪欧洲的合作方,但更不敢拿沈教授质问。他们过来只是想弄明白一个原因,为什么沈教授突然地想要提前回国。
“是因为时间安排不合适吗?”中音协的副主席微笑着问沈教授,暗示这也是欧洲方面的意思。沈苏御不带乐团,那么乐团就没办法继续巡演。失去乐团的演出,这对期盼已久的观众们以及举办方,都是一个令人很难过的损失。
沈教授却说,是他私人的问题,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一行人来找沈苏御时,温浅刚好去学校实验室,春节左右正值虾夷贝的产卵,她在实验室新搞的那个品种这两天有几个已经开始有产卵的迹象。
沈教授和那些人站在一楼大厅谈着天,都站起来了,就是快要走的意思。中音协的人其实内心很忐忑的,沈先生的承担责任让他们不得不去仔细思考他究竟话里有没有话。
温浅背着书包推开外面的大门,一路蹦蹦跳跳往别墅内走。小扇贝的孵化率出乎意料的高,温浅今天相当开心!
开心的事情总是想要第一个跟沈苏御分享!
温浅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琢磨她和沈苏御的关系究竟是怎样,她跟沈苏御“同居”后的第二天,这事儿就被她透露给了赵欣,赵欣趴在家里的大床上,差点儿气到翻白眼。
赵欣远隔十万八千里,对着手机吼温浅,让她清醒一点儿!她几天不在,她的大宝贝怎么就傻缺到直接被男人给拐回家?温浅心虚地跟赵欣小声解释,她真的就只是跟沈苏御住在一个屋檐下,
没有睡同一间屋子里。
说的一点儿也不委婉,赵欣骂了温浅半天,但好像已经无济于事。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一步一步陷入泥沼里,可一个女孩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你能拉的住吗?
拉不住了。
温浅也知道自己已经完蛋,她连理智都不想去要。要是时间能够一辈子都静止在这个冬天就好了,只要能跟在沈教授的身后,只要他一直这么的只宠爱她一个人……
很不对,大错特错!但没办法克制这份扭曲了的感情。
温浅刷卡推开一楼的大门,还穿着白色的实验服,门敞开一条缝,她刚将身子别入屋内,开心地喊了声“我回来啦——”,
一楼客厅里,站着好多个穿正装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