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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谎言从未被他察觉到和揭穿过,所以阮笙对于这次,也没有提起什么警惕。
游戏里,面对各种各样的紧急场面,说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演戏变成了她的自我保护机制。有的时候入戏太深,需要很久才能脱身,像是罗兰那次。而面对德莱特,她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在他的面前说过一句真话,摘下过一次面具。
不管是罗兰、帕斯塔莱、赫尔曼还是卢修斯,他们都见到过她不耐烦的、暴躁的、厌恶的真情流露的一面。
除了德莱特。
阮笙深知德莱特是如何教条和严苛的一个人,反抗不仅不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和探知欲,反而会让他对她的厌恶越来越深。
德莱特想要的,仅仅是顺从和听话而已。
“是真的吗?”
德莱特却在听完她的回答后,再次问道。
阮笙慢慢收回手,她平静、轻松地回答:“是的。怎么了,有什么疑问吗?”
德莱特的声音很慢,像是要念给她听一般:“我以为,猫挠的伤痕,不会是那样的形状。”
阮笙默了半会,在寂静的长廊里笑出声:
“哥哥说的话真好笑,你又没有被猫挠过,怎么知道伤痕是怎样的呢?”
德莱特看着眼前的少女,没开口。
她像是被时间眷顾的宠儿一般,几乎每一次都能让人惊艳到心慌。因为很少笑,所以她的笑容弥足珍贵,湖绿色的眼睛弯起来,水波就会荡漾开,一圈又一圈地撞着他人的心房。昏暗的灯光,隐约的锁骨和大腿,边缘模糊不清的脖子上和头发垂落的阴影,虽然不够殷红却因为被女仆按头喝水而湿润饱满、花瓣一般的双唇。
还有身后绽放的玫瑰色海藻样长发。
“有过。”
德莱特就这样看着她,仗着她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神,细致地、不加掩饰地打量着他的妹妹,
“我有过这种经历,那只猫的爪子非常锋利,任何人接近都会被狠狠地挠上一下。我也被她挠过。”
阮笙的表情立刻僵住。
她呆在了原地。
德莱特看着她脸上被定格的、勉强的笑容,心想,她很少对他笑,这样珍贵的一次,还是为了欺骗他。
可是,那又如何呢。
纵然猫用锋利的爪子当做武器,把他的心挠得鲜血淋漓,他也依旧甘之如饴。
76. 076. 倒计时
两人各怀心事, 回了房间。
阮笙一夜无眠。她躺在床头,睁着眼睛,注视着天花板, 像是那里有什么吃人的猛兽。
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 她还要坚持大半个月。
卡兰不在身边, 塞缪尔也不在身边, 卢修斯彻底与她决裂, 她即将被迫在读书的年纪里嫁给一个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
她睁眼一整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干涩,布满血丝。
她拒绝了所有的邀约。
她收不到任何信, 没过几天,就听到了她的结婚对象换了的消息。
——换成了彼得的哥哥, 阿诺德·阿尔伯特。
也就是德莱特那位忠心耿耿的副官。
她听说彼得曾多次往公爵府递交拜帖,但是都被德莱特拒绝。后来,他干脆直接来到公爵府门口守着,一见到有人进出就冲上去,央求着他们带他进去。
当然进不来。不仅进不来,自己还给弄得满身狼狈。后来还是恰好遇到了哈蒙, 才能偷偷给阮笙带了一句话。
阮笙坐在飘窗上, 看着窗外的枯枝落叶。
零落的叶片摇摇欲坠。
不知道学院里她宿舍窗外的那棵树怎么样了,依旧长青吗?
哈蒙立在她身后,低着头,“……他哀求我,让我一定要让您知道,这个决定与他无关。他没有背叛您,他永远忠诚于您,只要您愿意相信他, 他会尊重您的任何选择。”
阮笙闭着眼睛,靠着玻璃。
她很久没说话,哈蒙也没开口,两个人像是修道院的两座一动不动的雕像。
“明天晚上是升学宴,”阮笙疲惫的声音响起,“哈蒙,你帮我选一套衣服吧。”
哈蒙应是。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兴致盎然,半小时后,她收拾好了明天的准备,一只小木匣子被递到了跟前。
木匣子是苍木色的,并不起眼,甚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