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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贺山亭要到场他提早去了宴会举办的地点,白家包下了整层的半山酒店,厅内的装潢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富丽堂皇,可细节处彰显出奢华。
仅是装点烛台的白色小花,他眼尖地认出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更不要说摆放的酒都是葡萄酒庄园稀有年份的好酒,不得不说老牌世家还是工夫足,如果是许家举办宴会恨不得吊灯都镀上金粉。
他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子里便撞上了许宁,今天的宴会不是正式的商业宴会,小辈们大多都来了。
许宁望见他脸上浮出惊讶,端着高脚杯走过来打招呼:“方助好,今天我小叔也要来吗?”
“贺先生会晚点来。”
方助理没有错过许宁脸上既意外又不安的神色,的确贺山亭的到来会让宴会蓬荜生辉,但这位大人物的性子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两人碰杯后他瞥见厅外白问秋的身影没忍住问:“宋醉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
许宁摇了摇头。
他上次鬼使神差给少年打电话对方也没接,他差点以为对方手机没话费了还充了七百块的话费,可电话那边始终无人应答。
方助理眼里透出讶异,他自认在贺氏工作见的人还算多,回想起少年总后知后觉透出股不寻常。
都说宋醉爱许宁爱到卑微的程度,但少年眼里没有任何卑微的影子,反而是股云淡风轻的不在意,分手后更是如同从许宁的世界消失了,没有一丝半毫的留恋。
如果宋醉不喜欢许宁可为什么会在许宁身边三年,方助理想不明白少年身上的谜团,而许宁反应过来问:“你见过他?”
“算是见过吧。”方助理回忆起照片上小麦色皮肤的宋醉,“他上个月在沪大边上的工地上打工,人生生晒黑了一圈,再去看他已经离开了。”
尽管方助理的语气平淡但许宁的心禁不住一抽一抽地疼,他知道少年力气小得连瓶盖都拧不开,在工地上打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难怪连他电话都不想接,可还留在沪市是因为想在他身边吧。
许宁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受,分手时说上了好大学应该也是安慰他,他光是想想身形瘦弱的少年费力搬砖的画面,心底弥漫着莫名的情绪。
他以为自己不会为宋醉感到心疼的,毕竟少年在他面前从不抱怨什么,哪怕自己忘了他的生日也不会发脾气,他想起少年是在生日的次日离开的,自己甚至没能让少年好好开始十九岁的生活。
一直到方助理离开他仍站在原地,直到白问秋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在想什么呢?”
许宁立马慌张否认。
白问秋没有对许宁起疑心,在他看来许宁只会对他一个人死心塌地,即便宋醉爱得这么卑微还是被扫地出门。
“今天我爸妈都会从国外飞回来。”
白问秋穿着昂贵的高定,袖口纹着暗色的刺绣,脖子上挂着帝王绿的吊坠,整个人看起来华贵大方。
“那我要不要先离开?”
许宁清楚白问秋的爸妈不喜欢他,每次看自己的目光都含着不喜轻蔑,他不确定白家父母看到他会不会高兴。
“因为我办理休学他们对你很生气。”白问秋挽上了许宁的手,“不过他们也看到你对我的好了,还让你去找他们谈谈,怎么可能让你走。”
白问秋清楚今天这个宴会有多重要,相当于正式公布三家达成泰国开发案的合作,为此他们家顶着资金压力举办这次宴会。
上层圈子不会轻易撕破脸皮,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看走眼,只要他们家拖到十一月份才注资肯定能扭亏为盈。
并且有许宁这层关系,白问秋相信即便贺氏知道他们资金出问题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听到休学两个字许宁克制住心里的杂念,明明白问秋的大学比他好得多,可为了呆在国内和他在一起办理了休学,如果他还对不起白问秋简直不是人,至于宋醉在沪市呆不下去会自己回西南。
更何况白问秋的父母也对自己改观了,好像所有的事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从小喜欢的人在自己身边,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浮出若有所失的怅然。
跟在白问秋身后的金明对许宁的想法一无所知,在他眼里两人像金童玉女,无论家世还是性子都十分般配。
从前他指望着依靠宋醉扬眉吐气,可他后面是明白了,少年烂泥扶不上墙,也不像白问秋会为人处世。
宋醉在许家三年没送过他们任何值钱的礼物,可白问秋出手大方时不时就把不用的大牌东西给他们,还愿意带他来参加这么高级的宴会。
一门心思想出人头地的金明对白问秋感恩戴德,对着白问秋嘘寒问暖,只差没有背着白问秋走了。
*
贺山亭工作完来到宴会时已是晚上十一点,方助理跟在他身边,陈明端着酒杯过去招呼:“我还以为您不来了。”
“当初您否决泰国开发案,肯定没想到会进展得这么顺利。”陈明喝多了酒胡言乱语,“这个项目只要成功每年七十亿的回报,七十亿不是七个亿。”
方助理心说怎么可能有七十亿,这个案子有政府支持确实前景不错,如果一切正常的话肯定回报颇丰,可前提是要一切正常。
贺山亭神色平淡离开了,他们走到宴会厅的正厅,方助理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说宋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