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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衡之下,她摇头:“没有,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回答完后,她故作苦恼地问,“医生都说不是很严重的磕碰,按理说回到熟悉的地方很快就能想起,怎么过了一晚上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要是一直都想不起来怎么办?”
    估计撒谎被看穿,她说话时低着眼睛,因而没注意到男人脸上稍纵即逝的情绪,很快,脑袋被安抚地揉了揉,她听见他说:“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无所谓,有我在,你尽管安心。”
    最好——
    永远也别想起来。
    与此同时,中心商务区的一间高级公寓里,霍从淮正顶着宿醉的头痛醒了过来。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余味残存,酒气熏天。
    一边皱着眉坐起身,一边松勒死人的领带,上一次像这样喝到断片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想温苒想到发疯,为了麻痹自己,他整晚整晚流连酒吧,直到遇见风幸幸这个替身,他的生活才逐渐回到正轨上。
    不得不承认,找替身远比酒精更有效,他沉浸在虚假的幸福中,有时候甚至会忘记风幸幸是替身的事。
    直到昨天,薄应雪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是的,他从来就没忘记过温苒,哪怕有这样一个完美的替身陪在身边,却终究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扫了眼时间,已经快12点。
    他抹了把脸,起身四处找手机。
    这两年来,每天他都会收到风幸幸的早安消息,不知不觉,翻看微信成了他早上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像墙上的霉斑,无声无息就扩散到生活中的各个角落。
    是时候改改这个习惯了。
    风幸幸只是个替身而已,他不该沉迷,更不该认真。
    不过今天照例点开风幸幸的对话框后,他却没有收到每天都会收到的那句早安。聊天记录里显示的最后一条是昨天中午他和风幸幸一起吃完午饭分开后,他发过去确认她是否平安回到公司的消息。
    风幸幸车祸失忆,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后来又被薄应雪控制着,想也知道不可能给他发消息。
    一想到昨天在医院,风幸幸表情陌生而防备地避开他的手询问他是谁、薄应雪俨然风幸幸是他所有物的样子阻挠他们见面的情景,霍从淮心头便飞速聚集一片阴云,捏着手机的指尖也不自觉收紧。
    就算风幸幸只是个替身,就算他不爱她,那也是他的女人!以前薄应雪是个残废,他可以不屑去计较他和风幸幸的亲近,但现在得知残疾都是装的,那他没理由再放任他继续待在风幸幸的身边!
    给秘书打去电话,霍从淮字字句句都夹杂着火气:“还没查到吗?一个全家都死光了靠女人过活的软蛋,有这么难查?!”
    那边秘书小心翼翼地告知:“霍总,能查的都查了,可到手的资料还是原来的那些,别的什么都查不到。”
    “怎么可能?”霍从淮不相信,一个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除非……除非他把那些痕迹刻意抹去!但整个南城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屈指可数,薄应雪榜上无名。
    “继续查!”他吩咐完,想了想,又道,“今天公司我就不去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挂断电话,霍从淮扔掉手机,大步流星进了浴室。
    水雾弥漫间,男人胸口的刺青若隐若现——
    【温苒】二字被他烙在心脏的位置,永远无可替代。
    稍微打理一番从卧室出来,风幸幸直接被抱下楼吃午饭。
    明明她伤的是头不是腿,薄应雪怎么总把她当成瘸子一样对待?
    到了餐厅,她双脚总算又重新踏地,在薄应雪给她搭餐巾的时候,她忍不住提了句:“我腿没伤到,可以自己走的。”
    捏着餐巾的手一顿,俯身在她跟前的男人抬起头,深暗的眼注视她片刻,又移开视线,继续将餐巾搭好,很自然地回绝道:“你膝盖受了伤,淤青消退之前都不适合走太多路。”
    风幸幸忍着掀开餐巾把膝盖上指甲盖大小的淤青给他看的冲动,心里马景涛式咆哮。
    这踏马算什么伤?!
    算什么伤?!!
    无语了好一阵,她才将目光放到餐桌上。
    铺着法式餐巾的实木大圆桌上摆满美味佳肴,全是她喜欢吃的,正打算拿了筷子大快朵颐,唇边递来瓷勺——
    薄应雪已经为她盛了汤,试好了温度要喂她。
    风幸幸因这投喂的动作又惊了惊。
    怎么,难道她还伤到手了不成?
    然而薄应雪的表现却给她这一切再正常不过的错觉,勺子又往她唇边凑了凑,他温声提醒:“傻愣着做什么?张嘴。”
    他话语像是有某种魔力,让她鬼使神差张了嘴,依言照做。
    等一口汤滚进喉咙,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他们的角色怕不是搞反了?
    以前薄应雪眼睛不方便,没办法自己吃饭,而他自尊心强,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无能”的一面,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给他喂饭。就昨天中午她还急急忙忙赶着去给他喂午饭,结果转眼间,被喂饭的人就成了她,这个世界太踏马玄幻了!
    “我自己来吧。”她觉得别扭,伸手去接碗勺,不过没等碰上就被他轻巧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