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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幸幸受不了他吞吞吐吐:“有什么霍总不妨直说。”
既然话到这个份儿上,那……
霍从淮试探着问出了那句近来一直盘旋在脑子里的问题:“听说薄应雪还有个哥哥?叫薄应月……”
话音刚落,风幸幸立刻像受惊的刺猬,陡然间竖起全身的防备,她警惕地看着他,声音都拔高几度:“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们在一起的两年,她一直都是温柔恬静的模样,很难有什么事能激起她的情绪,像这么大的反应,霍从淮第一次见。
直觉告诉他,这个薄应月是旁人不可触犯的禁区,亦是她隐瞒他的最大秘密。
“没什么。”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继续试探,“只不过偶然听到有人说……”
“说什么?”不同于先前的漠不关心,在薄应月的事情上,风幸幸表现得紧张又急切。
霍从淮目光发沉,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一字字道:“说我和他长得很像。”
“胡说!”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她的否认便脱口而出,“不像!你们根本一点都不像!”
先前她鬼迷心窍饮鸩止渴也就罢了,谁那么眼瞎,居然觉得霍从淮和薄应月很像?!
“不像……”她还在继续否认着,脸上带着怀念又怅然的苦笑,“说你们像的人一定连话都没跟应月哥说过,都不了解应月哥,所以才会张口就冒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原以为她唤薄应雪为“应雪”已经够亲密,没想到这个人,较之更甚。
心里异样的漩涡不断翻搅,霍从淮没注意到,自己在这一刻陡然阴翳了目光。
那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嫉妒的感情,在悄然发酵。
“是吗?可我看过照片,确实和我有点像。”几乎控制不住,赌气一样的话就这样说出口,带一点恼羞成怒的恶劣,故意说,“哦,不止一点像。”
他看过薄应月的照片?!
谁给他看的?
事情出乎意料,风幸幸心下稍沉,来不及思考是谁为他引燃了这条本该永远沉埋暗处的线,只想趁着事情变棘手前把这一茬抹过去。
“照片而已,你和应月哥完全不同,那人估计也是随口一说,你别太当真。”
“我也是随口一说,可你看上去怎么那么激动?”霍从淮表情似笑非笑,一瞬都不肯错开的视线,在她脸上挖掘着更多秘密。
“我只是反感乱拿逝者开玩笑。”风幸幸表情难看,“应月哥已经去世这么多年,希望霍总给他基本的尊重,别再拿他做无聊的打趣!”
她字里行间都是不加掩饰的庇护,霍从淮莫名烦躁,像是在胸腔埋了火丨药,随呼吸的每一次起伏,欲燃欲爆。
“行,就当那人是在乱开玩笑。”
“那你跟我说说,薄应月到底什么样?”
第31章 要看到你才能安心。
——薄应月什么样?
关于这个问题,风幸幸觉得自己有好多话可以说,但张了张口,又发现无从说起。
自她出生起,贯穿她生命整整十六年的人,她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形容他的词。
他像他的名字,却又不像——
少年生得月一般清雅昳丽,但远不似那般冰冷遥远。
恰恰相反,薄应月是个很温暖的人。
他善良仁慈,谦虚耐心,有着所有能够想得到的美好品质。
十六岁的风幸幸想,往后或许再也遇不到像他这样无暇的少年。
结果她就真的再没遇到过。
哪怕她努力揪着霍从淮眉眼里那几分的相似去找薄应月的影子,他也终究不是记忆里那个令她心动的少年。
梦早就碎了。
在16岁的那年。
“薄应月他……”她抬起头,声音有些发哽,却还是坚持一字字说完,“他是连老天都嫉妒的人。”
所以才会早早地将他带走,留给她一份永远无法告白的遗憾。
霍从淮静静看着她。
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他曾经触及,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他身上剥离,就像是错觉一样。
此时此刻,他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或许那些感情从来就不是为他而生,她不过是透过他这抹影子,看向了另一个人。
就像……
他一样……
这样的猜测让他喉咙发紧,他想知道答案,却迟迟开不了口。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
犹豫间,风幸幸出声打消他的念头——
“一个跟霍总毫无关系的故人,我不知道霍总在好奇些什么?可以请你别扰他清静吗?”
她表情防备,像在极力守护着对她而言无比重要的领地,不允许他践踏分毫。
直到这一刻,霍从淮才意识到,他似乎从来就没走进过她的世界,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从高尔夫球场出来,风幸幸心情遭透了。
她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这时候跟霍从淮提起薄应月,早就淡忘在无数人记忆里的逝者,除了她和应雪谁还记着?
况且她正在尝试放下对薄应月的那份执念,开始新的生活,结果好死不死偏偏从霍从淮口中又听到有关他的事,这不伤口撒盐,提醒她过去两年干过的荒唐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