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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一位副将冷笑道:“打仗岂是儿戏,纸上谈兵谁都会,绣花弄草我们不如你,可要说到舞刀弄枪,排兵布阵,你不如我们,夫人您养在深闺,要我说跟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别到时候看到尸体吓哭了哈哈哈……”
这位副将的笑声戛然而止,轰然倒地。
楼望舒用他的衣袍擦拭刀身的血渍,问周围的人:“我可被吓哭了?”
营帐里安静地落针可闻,文官武将皆抿紧嘴巴,心下生出后怕来。
尤其是军师和武将们,心中更是骇然,要知道楼望舒动手的时候他们肉眼可都没看清楚。
楼望舒拍拍手让人进来拖走尸体,温声道:“接下来咱们就要好好讨论讨论这场仗该怎么打了。”
露了这么一手,大家伙纷纷收起不以为然,打起精神来听主母如何说。
然后他们就听到主母说:“我觉得这场仗根本就不用打。”
众人:……
——你他娘的这是说了个屁啊!
这是以上所有人的想法,但他们不敢表露出来,生怕步那位副将的后尘,做了她的刀下亡魂。
楼望舒瞧瞧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以为意,反问道:“你们可知敌军还有多少存粮?”
军师道:“根据我们探子所说,狄戎的普通士兵现如今都是以稀粥混着草根充饥,唯有高层有肉干可食。”
楼望舒摊手,“所以嘛,这仗还有打的必要吗?”
军师觉得前一刻相信她是个能耐人的自己就是个煞笔,他生气道:“古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今有狄戎断粮,越是严苛的环境越能激发将士们的凶性,以少胜多的战役又不是没有,主母这般拿战场说笑,恕我不能认同!”
被一通哔哔,楼望舒没有生气,而是理所当然道:“你也知道狄戎缺粮,他们侵入我朝边境,为的也不过是有饭吃有衣穿,既然他们想要,我们就给他们啊。”
此话一出,大家伙儿都被震惊了。
他要你就给?你是个什么品种的奇葩?
将领们彼此打眉眼官司,几乎都要以为眼前的这位主母是狄戎那边潜伏在我方多年的细作。
阿骨打:不瞒你,我也是这么想的。
007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悄悄道:【他们都被你的领导能力惊呆了!】
楼望舒:这都是小场面。
无视一众人惊诧的目光,她侃侃道:“你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而我要说的却是兵法数计中最高深的一计。”
——“不战而屈人之兵。”
军师呵呵冷笑不说话,我就静静地看你瞎几把扯淡。
“你们只看到了狄戎士兵的凶性,却没看到他们强悍下的弱点,若是你饿困了许久,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摆在你面前,试问你能忍得住吗?”
众人心下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
楼望舒仰首,双手一抓,仿若一切尽在掌握,“马儿想吃草,人们想吃饭,只要以饭食相诱,他们便会倒戈,士气再而衰,三而竭。”
楼望舒笑看着众人,“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军师恍然大悟,惭愧地拜服道:“主母谋略之深沉,我等喟叹弗如。”
楼望舒拍拍他的肩膀,“路子别走窄了,打仗不费一兵一卒,这才叫本事。”
都是她的工具人,当然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
“我雍军的儿郎都是我们的子弟兵,战死一个我都心疼得睡不着,用底下的士兵去硬扛,那叫煞笔。”
打算硬碰硬的一众“煞笔”们惭愧地低下头。
楼望舒还是个很关心下属心理健康的领导,见状便安慰道:“没事,煞笔的又不只你们一个两个。”
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她臭美道:“在我这种聪明人手底下做事,自卑是应该的,你们多习惯习惯就好,毕竟智商是天生的,脸皮却是可以后天练的。”
众人:……
军师提出疑问:“用何种食物能引他们入套?”
楼望舒:“自然是哪个味儿大用哪个喽。”
一位来自柳州的副将举手发言:“螺蛳粉此物甚为美味。”
其他将领怒目而视。
楼望舒摆摆手,“螺蛳粉是一种‘热武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下一位。”
一位来自东北的小老弟道:“论香味飘的远,还要当属俺们那嘎达的小烧烤,小油一抹,盐粒一撒,油腥被烤得劈啪作响吸溜……”
楼望舒让他坐下,“把口水擦一下。”
环顾四周,她问:“还有没?”
片刻后,有人道:“其实我们川蜀的火锅巴适滴狠!”
定了食物,雍军的伙房就开始准备起来,据军师夜观天象,今夜子时三刻将有东南风,届时食物的香味能发挥到极致,甚至能骗到潼阳关外。
半夜三更,又饿又冷又困,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也是他们诱敌的最好时机,所以他们要赶在子时之前将一应食材准备好。
楼望舒对古代的火锅很感兴趣,处理完政务便溜达到伙房去看他们怎么制作火锅锅底。
负责十万将士嚼用的伙房自然不小,里面有十来个做饭的伙夫和大娘,还有几个不大的小子帮着洗菜。
军营里除了营妓和伙房大娘之外是不允许有女人存在的,干活的人乍一见到楼望舒,纷纷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