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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名刺客见对方来了帮手,分出一人来对付云浅兮,云浅兮将一把折扇舞得上下翻飞,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功力比之七年前不减反增,一时间与那名刺客打了个不分上下。
又是数个回合过后,那名刺客寻了个破绽,一跃而起,举刀劈下,云浅兮双手握扇一挡,折扇断做两截。
她心下一凉:完了,三哥的折扇……
那名刺客乘势追击,横刀一劈,云浅兮慌乱中螳臂一挡,手臂上瞬间被划出一道血口。
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咬牙后退,一眼瞧见旁边桌上的茶盏,她不管不顾地朝着对手扔了过去,趁他闪身之际,一个翻滚来到先前被白衣男子刺杀的一名刺客尸体前,捡起他手中破风刀。
耳后风声袭来,她一个利落地旋身,刀身划破身后刺客的腹部,刺客愕然倒地。
穆奚峰正好结束他那方的战局,遥遥问云浅兮:“阿远,你没事吧?”
他见云浅兮摇了摇头,便蹲下身翻检刺客身上有没有证明身份的物件。
云浅兮长出一口气,暗想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伙刺客的实力,行事鲁莽了些,好在没有丢掉小命,也算替奚峰分担了一回。
她这才得空检视胳膊上的伤口,伤口颇深,皮肉绽开,血尚未凝结,流出的鲜血在衣袖上蔓延开来。
刺目的红让她有些眩晕,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几个画面——寒凉的月夜,漫天的火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她头部陡然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差点软倒在地。
她捂着头强撑着站起来,一时未找到竹雨的藏身之处,头疼还在持续,她知晓自己情况不对,踉跄着走向穆奚峰,想要向他求助。
刚走出两步,却被人从身后一个手刀劈晕在地。
穆奚峰原本背对着云浅兮,听见响动迅速回头,见了眼前情形,面上一愣,喊道:“阿远!”
他疾走两步到云浅兮跟前,将她扶在怀里,抬头对打晕云浅兮的人说道:“怀衍,他不是刺客。”
宋翎携剑立于云浅兮身后,方才他见刺客人数众多,三楼地方狭小,久斗无益,索性将他们引至露台,剑招得以完全施展,风卷残云般结束了战局。
他刚回到三楼,便见一人站起身,手持刺客所用的破风刀从背后接近穆奚峰,他未及分辨,便给了她一手刀。
宋翎略微吃惊地问道:“你认识他?”
穆奚峰答道:“有过一面之缘,他叫宁远。”
他后怕地看了眼宋翎手中长剑,心道还好你不是直接给了他一剑。
他摇了摇云浅兮,试图将她唤醒:“阿远,醒醒!”
云浅兮模模糊糊有了些意识,感觉头疼得似要炸开一般,穆奚峰见她睁开眼,松了口气,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云浅兮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虽保有几分清明,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听见身后有个清越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公子,一时不察,将你当做刺客,还望恕罪莫怪。”
云浅兮心中升起一把无名火,她好心出手相助,却被反当成刺客,一定是出门前忘记看黄历。
她艰难地转头,试图看清打晕自己的凶手长什么模样,以便日后找他索偿医药费用。
入目的是如画的容颜,玉质金相,长身而立,那双黑沉如水的眸子里盈满了惊愕,男子难以置信地轻呼一声:“云朵?!”
眩晕感再度袭来,云浅兮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愤懑地想:躲……躲什么躲?我背后又没长眼睛!
意识逐渐远去,在彻底昏迷前,她感觉到一双坚实的臂膀将自己打横抱起,疾步出了画舫,身子一轻上了马背。
她斜倚在一人怀中,从她的角度能看见那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紧抿的薄唇,还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腊梅香,混合着淡淡的沉香,清雅冷冽,莫名的熟悉……
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
宋翎直接将云浅兮带回了王府,粗略为她止了血,又急命人去太医署请来太医诊治。
来的太医姓李,名文柏,约莫二十七八岁。
李文柏看过云浅兮的伤口,对宋翎拱手说道:“王爷,这位公子的伤势并无大碍,上了药休息一段时日便可痊愈,这段时日注意伤口莫要沾水。他如今昏迷不醒是受到惊吓所致,下官稍后再开一副安神的方子。”
宋翎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安,说道:“有劳李太医。”
然后他示意穆奚峰随他来到室外,似是有话要对他说。
宋翎、穆奚峰走后,留下竹雨在屋内照看——竹雨在玉笙阁中被激烈的打斗吓破了胆,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穆奚峰走的时候发现了她,一问之下知晓是宁远的侍从,便一并带来了王府。
李文柏准备裁掉云浅兮的衣袖为她上药,竹雨此时已缓过劲来,觉得不妥,上前机灵地说:“李太医,上药这活儿小的来就好,您还是抓紧为公子开方子吧。”
李文柏想了想,将药和纱布交到竹雨手中,说道:“也好,那我先去开方子。”
李文柏走后,竹雨麻利地为云浅兮包扎好伤口,并为她换上宋翎命人备好的干净衣物。
再说宋翎将穆奚峰叫到外间,两人立于廊下,宋翎面色略为凝重,问道:“奚峰,方才在玉笙阁你说他叫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