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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普通早晨。
但这终究不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早晨,里德尔很清楚。
此后的一两个月里,他无数次有意或无意地回忆起那个短暂而浅尝辄止的吻,他承认当时他的表现并不能让他自己满意。
他承认他在某些方面没能如他预期的那样强大,想想吧,他曾无数次鄙夷过那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和愚蠢的冲动的蠢货,直到同等的愚蠢降临在他自己的身上。
里德尔必须承认,自从波琳斯维特强硬地挤入他的生活,无数次敏锐而冷酷地戳破他游刃有余的错觉,用力践踏他的自负和高傲,他确实将她当成了另一种与其他人不同的存在。
他渴望征服她,就像她一直试图对他做的那样,这毋庸置疑,也无可否认。
但究竟怎么对待她,这又是一个让里德尔拿捏不定的问题。
他决定观察她的反应,从而确定自己的反应,但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波琳没有任何反应。
她几乎像是对他失去了所有兴趣一样,很少像之前一样恶意戏耍他,也没有一点过于亲昵的动作,如果不是每天晚上固定在有求必应屋里一起做实验,他们的关系甚至像是回到了三年级以前。
这几乎让里德尔产生拽住她问个清楚的冲动,又或者做点别的什么,总之不像现在这样古怪。
但太多次经验让他警惕,倘若这又是一次波琳的戏耍,他发誓绝不上钩。
直到1941年2月的第二个星期五,他们又一次完成了新课题,波琳理所当然地指着他们刚刚研究出来的弱化版福灵剂说,“我想要这个。”
这又是一个由她提出的奇妙构想,这两个月里他们一起研究了好几个类似的课题,有时里德尔也会提出构想,但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在研究波琳那近乎无穷无尽的灵感。
她是个天才,里德尔必须承认这一点。
“你想要它。”里德尔轻声重复,他承认听到她这么说吃了一惊,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共享成果,波琳从未提出任何不够公平的条件,这让她忽然的无理要求变得不同寻常起来。里德尔谨慎地咀嚼着这句话,目光快速地在她的脸上来回扫过,试图找出她真正的意图。
但在波琳的脸上,除了理所当然,他什么也没找到。
“那么,凭什么呢?”里德尔慢慢地说,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掂量她的打算,“你拿什么来和我交换,波琳?”
波琳轻轻笑了一下。
“那要看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了。”她意味不明地说,踩着箱子坐上了刚收拾干净的实验台,向后靠在架子上,玻璃器皿发出一些琐碎的轻响。她坐在那里,比里德尔稍微高一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里德尔审慎地打量着她。
波琳清亮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弯了一下。
里德尔克制不住地注意到她玫瑰花一样娇艳的嘴唇,微微勾起,像是无声的诱引。他想起那个冲动的早晨,那个本不该发生的生涩的吻。
“你在想什么?”波琳轻声说。
就像是忽然惊醒,里德尔快速地挪开目光。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留在别处,但他的眼睛好像有别的想法,视线在空中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又重新落在波琳幽黑清亮的眼瞳。
“我知道了。”波琳凝视着他,轻声说,“你在想那个吻,是不是?”
里德尔没有说话。
“你从来没和别人接吻过,是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拂过花瓣的晚风。
里德尔的表情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波琳。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紧密地注视着对方。
有求必应屋里安静极了,但又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他们身边缓缓流过,他们彼此都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暗流涌动。
“你的技术真的不行,我说真的。”波琳说,她像轻淡的风一样的目光浅浅地抚过他的脸颊,“但那天我没好意思告诉你,主要是想给你留点面子。”
里德尔的表情凶狠地抽动了一下。
他幽黑的眼瞳沉沉地盯着她。
“所以……”她慢慢说着,轻浅得像细吻玫瑰的细碎阳光,“你想再试一次吗?”
里德尔紧紧地凝视着她。
他的喉结控制不住地缓缓滚动。
波琳的唇角勾了一下。
里德尔猛地向前走去。
在叮当作响的玻璃碰撞声里,他莽撞而生疏地钳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吻上她的唇瓣。波琳从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又被他的吻重新封缄在唇齿。
她纤细的胳膊从他胸前划过,亲密地环在他的肩头,他们的胸腔紧紧相贴,他能感受他剧烈的心跳和她一起起伏,几乎如鼓声般在他的耳边急促地敲响,他的手下意识滑落在她的腰间,用力地将她圈紧。
温存是这个突兀的吻里最难被找到的东西,它激烈、凶狠、极尽狂悖,与其说是一个吻,倒不如说是一场无言的较量、一次本能的宣.泄,宣.泄他们之间悬而未决的厌憎、恶意、渴望、迷恋和吸引。这种激烈的尖锐与矛盾反倒带来全新的体验,几乎冲昏他们的头脑,在隐秘的失控里走到极致。
“哗啦——”
玻璃器皿从架子上掉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刺耳又难听的噪音。
他们终于结束了这个吻。
波琳用手肘撑着里德尔的胸膛支起身。
他们大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