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七十年代真夫妻 第244节

      她一锤定音说:“停职反省半个月吧,正好小徐替你,也让她多锻炼锻炼。”
    替一替,以后就不知道会怎么样。
    韩月玲脸色灰暗“嗯”一声,不知道要从何恨起。
    牺牲她一个,张明珠还以为就过去,光明正大说:“大家以小韩为戒啊,下次少传赵主任的小话。”
    赵秀云现在是主任,虽然职务是副台长之下,权力上实际是平分秋色。
    她心想,今天不把张明珠踩死,枉费她长一张巧嘴,话音一转说:“副台长别怪我说话直,也是您做领导的没带好头,不然他们怎么敢。”
    要说发展到现在,办公室里大半人都找借口跑了,剩下的一听,好家伙,这是怕打不起来还是怎么的,耳朵眼睛都用上。
    赵秀云不怕人家看不着热闹,说:“再说,计划生育,也是鼓励大家不要重男轻女。您既然接收到会议精神,怎么没好好领会啊。”
    现在不管谁,不管心里怎么讲,当面被人讲思想不够进步,都是不敢承认的。
    张明珠当然否认说:“谁没领会了,你别瞎说。”
    “那就奇怪了,您既然领会好,怎么会觉得我生两个女儿就得天天跳脚,以小见大啊。”
    得亏不是前头十来年,不然这就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下去。
    张明珠有点哑口无言,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半响沉着脸说:“信口雌黄。”
    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
    她不说话,赵秀云有嘴啊,愣是把事情上升到精神层面,赶巧吴台长一来,听着也觉得这回的宣传不适合她做,拍板说:“这次的活动小赵负责吧。”
    电视台就这么几件事,你多一件,我就少一件,能争的就这么几件。
    现在已经是赵秀云的东风,压倒张明珠的西风,她高高兴兴回家,宣布这个大好消息。
    方海替她高兴,心里烦透这些事。
    别看他是男的,围着他说这些的人也不少,都劝着趁年轻再要个儿子,女儿养得再好终究也是别人的。
    夫妻俩的烦恼终于在计划生育被定为基本国策后消失,毕竟都知道大多数人不会冒着放弃铁饭碗的风险,尤其是他们还有大好前途。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新政策的实施必然带起来新变化。
    赵秀云很快听说有人想趁着更严格之前先把孩子生下来,各街道都在严格排查、登记,像她这样已经生育过的妇女还要去上节育环。
    方海心想,他们这么多年都避孕避得好好的,非要给媳妇肚子上划拉一下,装进去个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身强体壮的人,万一有个好歹呢?
    他想得多,但该响应号召又不能不响应,就上新成立的计生中心打听。
    计生工作人员还没听说男的要节育的,眼睛向他肚子下飘,很快收回来说:“男同志的话也可以做手术的,但我们不建议。”
    为啥不建议,风险大?
    方海很快问出声。
    工作人员到底是专业的,说:“风险不大,不过我们一般不建议男同志做,还是让您爱人来吧。”
    方海是个刨根问底的,说:“为什么不建议?”
    工作人员有些磕磕巴巴,一下子说不出所以然来,就好像别人问他天为什么是蓝的,他能说出来吗?
    好半天才说:“就是,因为……因为我们是……嗯……男同志。”
    什么玩意,男的咋了。
    方海愣是没弄明白中间的逻辑,回去和媳妇转述自己打听到的。
    赵秀云还没听说过男人也能节育,除非……太监,瞳孔一下子放大,眼睛向下飘说:“不行的吧。”
    方海一下子就猜到她在想什么,说:“不是,人家说在什么管子上弄一下,比女人做手术风险小得多,我身体还起码比你好一百倍。”
    赵秀云还是颇为不放心,毕竟这事真没听说过,又自己打听过,最后权衡决定由他去做手术,并且保证能开出“计划生育证”,各单位都要上交的。
    她恐怕也是唯一一个交男人的节育证明的人,引起不少打听和议论纷纷,大家愈发笃定方海“不行”,不然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去节育。
    但不管外界怎么传,都不影响他们夫妻恩爱过日子,看得明白的也知道,人家就是不想要老三,管你们怎么想。
    世界上始终有聪明人在过日子,哪怕情愿相信赵秀云是过得非常不好的张明珠也不得不承认,心里除开羡慕更是嫉妒。
    大家总是更愿意别人凄惨度日,尤其还是竞争对手,她嘴上说的话更加难听,风言风语总是传出来。
    赵秀云听说之后,其实不太在意,因为知道张明珠蹦哒不了多久,电视台这么大点地方,领导挤得着实太多了。
    第246章 计划   第一更
    相对于中央台来说, 沪市台现在的节目还是比较少,虽然今年积极引进海外的电视剧和电影, 但那始终需要大笔资金,靠收广告费确实给台里带来一笔不小的盈利,但长此以往,对电视台的发展并没有什么正面意义,毕竟渠道和资源都得是方方面面的才行。
    赵秀云为此思索好几天,一直到首都成立电视制片厂的消息传来才停下来,这意味着国产电视剧的步子即将迈开。
    不过一向这种都是有合作的, 比如首都电视制片厂几乎就会是中央台的配套。
    那沪市,是不是也能成立自己的制片厂?
    这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当然不是她一个小小电视台主任可以决定的, 哪怕是吴台长都不太赞同,现在不论拍摄什么内容,需要消耗的都是大笔资金, 乍要说由电视台牵头成立,提供资金帮助,成功还好,失败怎么办?
    现在是形势大好, 沪市台跟中央台都快能平分天下,换刚成立的时候大家想都没想过,不如按这个路子发展下来,稳稳当当的多好。
    领导不支持, 赵秀云只能把念头先搁置下来, 但没一天放弃过,想起来就往计划书上添一笔,企图尽善尽美。
    方海看她这么认真做这件事,却又一时没回报, 多多少少有些替她心疼,说:“也不急着要用,明天再写吧。”
    赵秀云手动动看手表,“哟”一声说:“都十一点啦。”‘
    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方海无奈拍拍她睡觉的位置说:“快点上来。”
    眼看要入冬,天气又冷起来,赵秀云一到这种季节就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情不自禁往男人身边靠。
    方海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鼻子动动说:“涂的什么?”
    赵秀云有些惊讶,说真的,她自己都闻不太出来,说:“王梅送的护手霜,说是新货,让我试试好不好用,不过我给钱了。嗯,好像是玫瑰味,你闻出来啦?”
    狗鼻子吧这是,赵秀云一个劲嗅嗅,没觉得味道重。
    方海得意地说:“雪花膏闻多少年了,一换我就知道。“
    不过玫瑰不玫瑰,他哪里能知道。
    赵秀云给他摸自己的手,说:“滑吗?”
    大晚上的,干嘛呢这是,方海索性张开手指,紧握住说:“嗯,爱不释手。“
    不嫌害臊,赵秀云本来是想说,这个护手霜涂上去就特别滑,感觉挺好用的,被她这么一打岔,说:“睡吧。”
    眼睛都快闭上,猛地风一吹,窗户“咚咚”两声。
    赵秀云兀自叹气,说:“也不知道首都冷不冷。”
    禾儿隔几天倒是有信来,事无巨细,什么食堂饭菜、上课情况、舍友相处、校园新闻,这一家子,都快成半个首都大学的学生了,事事一清二楚。
    方海心中也记挂女儿,说:“人家学校有暖气片,冷不着的。”
    这倒也是一个好处,赵秀云犹不放心,说:“去年我就发现了,现在爱漂亮,三件衣服都很少穿,总得在外头溜达吧。”
    那么坐不住的孩子,开学这才多久,首都的草都快被踏平了吧。
    说起来,爱漂亮也不是非得穿得少才行啊。
    方海有意无意说:“你年年穿四件,我也觉得特别好看。”
    赵秀云一到冬天,那是裹得紧紧的,要不是现在有羽绒服这样轻便一些的冬天外套,往年穿棉大衣的时候最少都得四件,得亏是瘦,不然四件衣服一套,胳膊肘子都快抬不起来。
    她就是怕冷,早早还得把秋衣秋裤穿起来,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说:“天生丽质吧这就是。”
    方海叫她噎得没话,笑声沉沉说:“嗯,确实。”
    又劝道:“孩子不傻,冷了总会多加衣服的。”
    十五岁,又不是五岁。
    另一边,没有那样傻的禾儿已经感冒了。
    她打小身体好,爱运动,一年到头连咳嗽都少见,来首都头一年,就因为形势估计错误壮烈牺牲了。
    她是按照在家时的习惯,觉得十一月底的天气,穿个两件就差不多,没想到人家这风,跟刀子似的往人身上刮,尤其是从澡堂洗完头发出来,这么一吹,第二天就感冒了,嗓子哑得都快说不出话。
    高明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催着让去医务室看看。
    两人是同班同学,都就读于经济系的国民经济管理专业,简称国经管,是八零年刚成立的,到他们才是第三届学生。
    大一不分细科,不少课都是整个系一起上,大大的阶梯教室里,两个人坐前后排。
    禾儿是自觉身体强壮,以为两天就会好,不在意挥挥手说:“明天就好。”
    说起来的话就跟气音似的,听都快听不清,高明一下子有点严肃说:“方青禾。”
    连名带姓,就显得他凶是不是。
    禾儿吐吐舌头,没办法只有点点头。
    正好是换季时候,医务室的人还不老少,医生看之前先问说:“是不是医学院的啊?”
    禾儿微微摇头,老老实实张大嘴巴,又测过温度,烧倒是不怎么烧,就是喉咙发炎,鼻涕流个不停。
    开药吃也不太见好,一连几天都是鼻子红红。
    高明觉得是风吹的,三顿饭都给她打饭送到宿舍去,坚决不让东跑西跑,一天真是没个安分,还说上东来顺喝碗汤,发发汗就好了。
    怎么不说喝符水,大学生连科学都不讲。
    禾儿是个很愿意接受照顾的人,只是下楼拿饭的时候说:“我以前觉得我更像姐姐,现在觉得你更像哥哥。”
    高明对此不可置否,只说:“我从以前就是哥哥。”
    禾儿本来要反驳,想起来多少次自己和王月婷大胆的想法都是他按下来的,不然早叫家里各自打断腿,有些奇怪说:“那我怎么会一直这么觉得?”
    其实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高明没接话,只叫她快点上去,拐角的风特别大,再吹又不得了。
    这么反反复复十来天,禾儿终于痊愈,在给父母的信中一字未提。
    毕竟她也是报喜不报忧的大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