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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村民对此并不买账,嚷嚷道:“打媳妇咋就是不公平待遇了?咱们村里人哪几个不打婆娘?日子还不是照样往下过?一天天搞这么多事儿,重男轻女咋的了?那丫头片子嫁出去就不是咱家人,对她们这么好干啥?”
不少人点点头,十分认同这人说得话。
姜如安笑了笑也不生气,这种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很难转变,她也没想着能够一下子做出什么改变,说得这番话不过是相当于在众人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罢了。没瞧见赞同附和的大部分都是男人?
迟早有一天,这颗小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
那一天总会来临。
村里人离开之后,姜母拉着她的手肯定道:“如安,你说得没错,咱们女人凭啥就得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妈支持你!凭啥儿子就得好吃好喝伺候着,闺女就得当牛做马还得被拿去换钱养儿子?”
想到自己以前经历过的那些糟心事,姜母脸色都不咋好看,继续说:“你外婆总跟我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哼,像我哥那样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指望他养老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闺女你放心,咱家可没有这种封建思想,男娃女娃对咱来说都一样!”
“没错!”姜父附和着点点头,“我从小也都是被放养着长大,这不活得好好的?二弟,以后你想要啥就靠自己双手去挣去拼,姐姐妹妹的东西你不能惦记,晓得不?”
姜如维睁大眼睛:“我啥时候惦记大姐小妹的东西啦?你们放心,等我长大挣钱了,我把大姐小妹供起来养!我和外面那些天天凶自己姐妹让她们干着干那的不一样!”
姜如安伸手摸摸他有点扎手的脑袋瓜,“养好你自己就行了。”
吃完晚饭,一家人聊了会儿天,接着就回各自房间睡觉了,毕竟明天还得干活呢。自从姜如安回来之后姜家人伙食就变好了,大家都能吃饱,每个人身上都长了点肉出来,其中以丫丫最为明显,看上去不再是头大身子小了。
接连几天姜如安都带着丫丫去县里上班,然而妇联会依旧无人问津。
这天刚吃完午饭,大家聚在房间里,杨主任正教丫丫算数,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姜如安率先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脸上写满了拘谨和犹豫。
“来奶奶进来坐,咱坐着聊。”她露出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搀扶着老太太往房间里走,其他同事见有人来了立马动起身,倒水的倒水搬凳子的搬凳子。
老太太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说:“不用这么麻烦不用这么麻烦。”
姜如安:“要的,咱们妇联会是所有妇女们的第二个娘家人,当然要让你们感受到回家的感觉。奶奶,您来这儿是有什么事想让我们帮忙吗?”
老太太捧着递过来的搪瓷杯,浑浊的眼里又带着犹豫,似乎还在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来,您喝点水先,慢慢说咱们不着急。”姜如安没有催促,只是让她先多喝点水,态度特别温和。
老太太在姜如安无微不至的照顾中放松下来,张张嘴,缓缓诉说自己来的原因。
老太太丈夫姓张,大家都叫她张老太。
张老太这一生活得特别辛苦,她年轻时刚生下个儿子丈夫就因为意外去世成为寡妇,带着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儿子艰难生活,因为没有吃的奶水都差点产不出来。但为了能让孩子吃饱,她忍着疼痛给儿子吸自己掺和着血水的奶。
一把屎一把尿将儿子拉扯长大,帮着他娶媳妇儿帮着媳妇儿带娃,可谓是尽心尽力。直到今年,因为张老太年纪大了很多活都干不动,再加上年轻时艰苦的生活导致自己一身病痛,经常躺在床上起不来。
按道理来说就该换成儿子儿媳来照顾她了。
可她儿媳不干,说什么反正都这么大年纪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准自己丈夫去照顾她老娘,自己也不,还经常不给张老太饭吃。邻居看不下去说了两句,张老太儿媳就双手叉腰追着人骂了两条街,于是就没人敢说啥了,只敢在背地里嘀咕。
张老太难受呀。
她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对她不管不顾,娶回家好生照顾着的儿媳看她不能动了就翻脸不认人,张老太这心里实在是太难过了。
为啥呢?自己哪一点对不起他们?
张老太在深夜里默默掉眼泪,质问自己。儿媳不给饭吃,她饿得实在受不了,半夜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来摩挲着去厨房找吃的,然而厨房里干干净净啥都没有,吃的东西全都被儿媳给藏起来了。
后来有人告诉张老太,说是县政府有个妇联会能帮她,张老太经过思想上的艰苦斗争,终于鼓起勇气慢腾腾地忍着痛从家里走过来。
张老太浑浊的眼睛泛红,干瘪如同树皮满是褶皱的双手拘谨地捧着搪瓷杯,羞愧又小声地说:“我、我就希望你们能帮帮我,好歹让儿媳给我留点吃的,我可以自己去煮,不麻烦他们……太饿啦,肚皮都空啦。”
听完张老太的遭遇,房间里气氛很是沉重,好些同事听得眼泪都止不住了,伸手擦擦泪水小声嘟囔道:“这哪是儿子?分明是生了块叉烧!”
“生叉烧都比生这么个儿子好!气死我了,这对夫妻做法太气人了!”
“姜干事,我们必须帮帮张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