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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耐烦,秒怂的卓远连忙用双手捂嘴,周围的血迹在他情绪收敛的同时逐一消失,他又把自己缩成一团,用头抵着墙减少存在感,瘦弱地肩膀微微抖动,努力扮演起被恶势力迫害的小可怜。
作为恶势力本恶,施尤尤内心毫无波澜,嘴唇一动,薛大坚从外面飘来,“大人,您唤我。”
“嗯,你跟我来做个实验。”薛大坚虽然长相不良了点,但好歹识时务,施尤尤领着他到了洗手间,指着镜子:“你钻进去看有什么感觉。”
按照卓远的叙述,之前的住户只有在他从镜子和主卧床底爬出来的时候能看见他,但施尤尤昨晚检查过这两处,并没有发现任何术法的痕迹。
薛大坚听从指令穿进镜子里,几秒后伸了个头出来:“大人,没什么感觉,就凉凉的,很舒服。”
洗手间的镜子后面是个收纳柜,最上层只有瓶除味香氛,其余什么也没有。
施尤尤皱着眉,一时之间她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想要验证也不是没办法,只是会损坏镜柜,到时候还要找人更换一模一样的会很麻烦。
而她向来讨厌麻烦。
没过多久便传来敲门声,是邻居在挨家挨户确认家中是否有人。
请道长做法这种事情对大部分人来说就是外行人凑热闹,他们心底也不一定真的相信,但大家伙都同意了,你总不能做那个不合群的刺头。
过道上聚集着不少邻居,施尤尤索性把大门敞开着,免得过会儿还得再跑一趟。
正当她准备进屋时,耳边传来男人克制的说话声。
站在他身旁的娃娃脸女人施尤尤见过,是斜对面那户的女主人。
“什么道士,都是骗人的东西,做完法之后就是卖东西,一环接一环,都是套路。”
“小伙子你这可就不对了,云道长法力高深,你要是敢当着他面说这话,就是跟我们整层住户过不去。”
“算了老公,花点钱图个安心,我保证不会再花钱买任何东西。”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就不应该助长这种歪风邪气,让骗子得逞。”
男人试图用科学与理论让邻居们恢复清醒,慷慨陈词还没开始,白眼倒是先收了一堆,秦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老公还没惹众怒之前,反手把他推回了屋里。
赵巧蓝刚下班就赶了过来,走出电梯发现大家都站在过道,表情似乎还有些严肃。
她狐疑地走进闺蜜家,听完刚刚发生的事情,银铃般的笑声就没停过。
云道长姗姗来迟,今天还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徒弟。
站在过道上的邻居时刻注意着电梯方向,那抹道袍刚出现便热情地迎了上去,争先恐后地同他说话,一时间所有声音都糅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什么。
施尤尤懒洋洋地抱着胳膊靠在门沿看热闹,一个大爷背着手从她面前经过,察觉到视线后歪过头对她点了点头。
想起卓远之前说过的话,施尤尤好心提醒了一句:“大爷,平常煲汤的时候记得定个闹钟,不然很危险的。”
“哎呦,我的汤!”大爷惊诧地拍了下手,也顾不得说话,着急忙慌地跑了回家。
看他这幅迷糊的样子,这么些年没出过事简直都是奇迹。
没多久斜对面的那对年轻夫妻也走了出来。
邬敏善越看那两个穿着灰道袍的家伙越像骗子,皱着眉正欲说话,旁边的秦悦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成功阻止了他继续引发众怒。
小夫妻眉来眼去的画面简直没眼看,单身狗赵巧蓝受到一万点伤害,踏着高跟鞋几步走到施尤尤面前,用实际行动拒绝被当面喂狗粮。
走近后发现施尤尤神色如常,忍不住佩服道:“你胆子真大,换我就不敢一个人住这。”
施尤尤勾起嘴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可以无惧任何邪祟鬼怪。”
赵巧蓝露出疑惑,字面意思她倒是能理解,只是不明白前后的因果在哪。耳畔忽然传来招呼声,她扭看去,只见两人合力搬出一张书桌放在过道正中的位置。
原来是为了节省时间,云道长决定改为大范围的净化。
小道士将随身携带的黄布铺上,又拿出香炉摆在正中间,接着是蜡烛、黄纸、铃铛、桃木剑、朱砂。
邻居将事先买好的果品摆放在桌面,云道长抓了把米分做三堆,一个简易版的香案便准备完成。
“诸位,贫道这就开坛做法,把这层阴气全部除尽。”接过小道士递来的三支香,云道长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将香插在香炉上,又道:“待我三声铃响过后,请诸位立即回到屋内,以生气镇宅,便能威慑阴司之物不得靠近。”
周围住户纷纷应和,满脸虔诚。
吩咐完毕,云道长举起桃木剑,咿咿呀呀开始念咒,没过多久,走廊凭空刮起一阵凉风,香案上刚点燃的蜡烛骤然熄灭。
又见他抓起一把符纸往半空一抛,捻起两张贴在桃木剑上,指尖沾上朱砂在黄纸上画下一竖,随后一剑刺出。
黄纸燃起,云道长摇响第一声铃。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急急如律令!”咒语念毕,云道长踏完七星步后放下桃木剑,又摇响了第二声铃。
众人屏气凝神,紧张地看着眼前神神叨叨的场面,只见香案上的蜡烛无火自燃,火苗蹭地一下蹿起,众人来不及惊叹,第三声铃已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