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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菡撇撇嘴絮絮叨叨:“盈儿手笔大得很呢。她去桃花山前,叫人把这东西送了给我。我虽不知是什么因由,可想她既送我,都要去散心了,我若推来让去,反叫她多心。你可还记得,当日为了这东西,我还跟你闹过一场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传到她耳朵里了。唉其实,她倒是个懂事的。可是我也不能真拿了她这般贵重的东西。本来想日后她出嫁时,给她添妆,如今拿去做信物却是再合适不过。”
    乔檄翻身坐起,手里拿着那条禁步,想起这东西的来历,心中更是沉重。
    那时他眼看盈儿及笄礼将近,便想着不如亲自制作个什么新奇玩意儿给她。却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便去了商铺最多的东大街瞎溜达。
    不想却遇到了太子。太子问他是不是来替家中夫人选首饰珠宝。他便如实说是在替盈儿及笄礼发愁。
    不想第二日,太子便送了他一匣子的珠宝。手笔之大,令人咂舌。他只当太子是想笼络乔家,可觉得实在太过贵重,第二天,越想越觉不妥,便特意又去找了一趟太子,坚决推辞不受。
    他还记得那日太子坐在高椅之上,高不可攀,脸上隐隐带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眸幽深看着他,淡声道:“又不是给你的。”
    推辞不过,他只得抱回了家。实在无法解释太子有什么理由要送这么大的礼给盈儿。何况太子未婚,盈儿又是订了亲的人,不好有什么瓜葛,便只好跟叶菡说是自己在外头立了功,太子赏的。
    叶菡见了喜欢,便说要拿来镶几件首饰。他又觉得太子既然打着送给盈儿的名义,他做哥哥的怎么能叫自己媳妇儿拿了去。便不让,叶菡气得几日没理他。后来乔檄自掏私房钱又亲手替她做了枝垂珠钗,才将她哄好。
    如果那日根本不是什么巧遇,如果殿下这场选妃根本就是冲着盈儿来的,钟家这条路真的走得通么?
    殿下跟盈儿之间到地到了哪里程度了?
    乔檄越想越惊心,一把抓住叶菡:“你悄悄地派个人去白草院,把筥儿那丫头找了来,我有话问她。”
    *****
    筥儿大半夜被叫进瀚海居,还是头一回。
    一进门,就见乔檄夫妻二人穿得整整齐齐,灯光之下,两人脸色严肃得跟黑木雕出的人像一般,怪叫人害怕的。
    “你之前说殿下明明都亲……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那天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实交待!”
    乔檄问。
    筥儿想不明白。姑娘之前说世子跟柯表姐亲了嘴就让他们成亲。为什么姑娘跟殿下也亲了嘴,却不肯跟殿下成亲呢?那日她瞧殿下真真是难过得很。多半是气姑娘把他买的花儿给扔了。虽然,她觉得,那也不叫扔,那只是玩儿。这事,她其实还挺想告诉二爷二奶奶的 ,可她已经答应姑娘了,绝不能说一个字。
    她只得垂低了头,抿着小嘴,摇头。
    “你不说是不是?不说,我今日便让人牙子把你拖去卖了。”二奶奶可比二爷凶多了。
    她瘪瘪小嘴,扑通跪倒在地。可心里其实并不怎么害怕,现在都半夜了,哪里去找人牙子?她又不傻。再说,姑娘哪会任由她被人卖了?她便继续摇头。
    “筥儿,我知道你跟筐儿两个都对盈儿忠心耿耿。可这事非同小可。你若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家姑娘想法子,你若不说出来,可能会害了你家姑娘一辈子。”
    听乔檄这样说,筥儿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她真不能说呀。便又摇摇头。
    “啪”地一声,就见二奶奶一拍桌子,抽出胆瓶里的大鸡毛掸子,朝她走来。
    她吓得赶紧抬手捂着自己的小脑袋。
    “算了算了。盈儿最宠这两个丫头。她不肯背主,我倒还放心些。算了,你走吧。”
    筥儿大喜,立刻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心道,二爷二奶奶可真是好人,不然那鸡毛掸子真打上来,她可就惨了。
    磕完头,她起身开开心心飞快地跑了。
    她筥儿可是最忠心耿耿的丫头,姑娘让她一个字都不许说,她就真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呢。
    “你呀。就是太心软。白叫了来,什么也没问出来!”等筥儿走了,叶菡气呼呼地埋怨乔檄。
    乔檄一笑,伸手搂住她:“谁说没问出来。太子跟盈儿那天……果然有事。不然那小丫头怎么一个字不敢说只拼命摇头?”
    “也是。对了,那丫头当时那句话怎么说的?”叶菡十分不甘心。
    “殿下明明都亲……会是亲什么呢?”叶菡寻思半天,眼睛突然张得老大,瞪着乔檄:“不会是……”她举起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
    乔檄:……。
    想想也不无可能。如果是真的,事情可就更紧迫了。
    不管怎样,盈儿自己不愿意,也不适合嫁入东宫。而钟家确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门好亲。
    他便叫叶菡把那条禁步好好收拾起来,打定主意,明日就去找钟国公敲定这门亲事。
    第15章 旧港 第二日一大早,叶菡亲自……
    第二日一大早,叶菡亲自来白草院,偷偷跟盈儿说了今日乔檄要去议亲的事。
    送走她,盈儿呆呆出了会儿神,突然笑了起来。明明昨日钟家说要来提亲的,可现在却要二哥出面。可见她那个母亲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前世她一辈子没过去这个坎,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亲身母亲,为什么在她受到那样痛苦的伤害时,不站在她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