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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认错,来道歉,姐姐也叫了,就该老老实实真真诚诚,说说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样闷头不吭气,想激得她沉不住气,有意思么!
盈儿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她一动,林采之这才终于动了,抬头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可盈儿懒得看她,扭扭腰,朝次间走去。
筥儿赶紧上前打帘子。
筐儿狠狠地瞪了林采之主仆二人一眼,道:“你们既无话说,便回去罢!”
“姐姐留步!是妹妹错了!妹妹嘴笨心糊涂,见了姐姐,心中惭愧,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林采之跪在地上,向前步行几步,哀哀恳求。
筥儿小眼珠一转,放下帘子,笑道:“姑娘,好话赖话,你也听听罢,就当解闷子了。”
盈儿知她是个包打听的性子,瞪她一眼,转过身来,坐回椅上,瞧着手上的寇丹色笑道:“最多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不管你说得完,还是说不完。”
筐儿立刻便去点上香。
那一缕袅袅轻烟升起时,林采之终于开口道:“我与蒋寄兰自来交好,根本没想到,她会害我。我见到柯氏,想的也是,她是姐姐的表姐,就算是看上姐姐面上,王府也不该如此磋磨她。既然见了,我岂有不伸手帮一下的道理?”
盈儿听了,心里嗤笑一声。林采之这性子,还真是够韧的。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想把自己洗得白如莲花呢。
她不会以为她乔盈儿真那么傻,会信了这些鬼话吧。
她垂下眉,慢慢地喝着点了木樨清露的香茶。
“姐姐,那日我替她送信。本想着跟姐姐说的,可是因为妹妹莽撞冲动,一时说茬了,便赌气没说。都是我不够稳重。”
“可绿波说你与她们达成了共识,要她们替你盯着我的一言一行呢。”盈儿实在是懒得听林采之继续编些胡话,她说得不尴尬,她听得都尴尬了。
林采之似乎早料到有这一问,随即答道:“这是她们误会了。我并非要她们盯着姐姐的一言一行,只是想多了解些姐姐的性情喜好,日后入了东宫,才能更尽心地伺候姐姐。”
“噗……”筥儿又没规矩地笑出了声。
盈儿十分无奈,这丫头确实是叫她宠坏了,回头真得好好说说她。
“算了,反正绿波已死,也没了对证。我且问你一事,五年前重阳节,你可是去了蒋家别院?”
林采之脸上一惊,旋即想了想,道:“去了。蒋寄兰说她家新买了个别院,叫我们去赏秋游玩,顺便帮着想想如何布置。”
看她脸上的表情倒不像是做贼心虚。
也是,如果林采之也是重生而来,就不会对蒋寄兰毫无防备,以至于输得这么惨。
蒋寄兰那时候怕就把林采之当了替死鬼。只是谋害她的那件事,被柯碧丝说服她身边的丫头婆子瞒了下来,蒋寄兰才没用到这一步棋。
她想了想,便道:“我看你不是来道歉而是来辩解的。只是我不明白,你这样做有何意思?”
林采之又朝前爬了几步。
筐儿忙上前一站,拦住她,一副怕她狗急跳墙伤着盈儿的模样。
却见林采之从怀中掏出一封举起,道:“妹妹也知道姐姐不会信我。可姐姐若肯替妹妹将这封信交给殿下,妹妹便任由姐姐处置,绝无二话。”
筐儿皱眉伸手阻拦,同时扭头用眼神问盈儿该不该接。
第50章 输赢 盈儿用手指头敲敲桌子:……
盈儿用手指头敲敲桌子:“真是好笑。你爹就是东宫詹事, 有多少信你托他转不得?再说你与常夏那般熟悉,若他肯收你的信,托他也就是了。何必来找我?林采之, 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
说完, 她就淡淡地目视着林采之。
上一世,她虽然单纯,可也并不是傻子, 与林采之也就是面子情, 从来没真信过她。
再世为人,她更不可能会上她的当。
任她处置?这个要求实在奇怪。
若她们两人都已经进了东宫, 林采之犯了错, 她来处置倒也说得过去。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便是太子要处置, 怕也要经过林雍的手,哪里轮得到她?
林采之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突然咬着牙,朝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特别响的头:“因为我做事莽撞, 好心办了坏事,害得姐姐的表姐无辜惨死,家父气得病倒。殿下也生着妹妹的气, 不许常夏收信,亦不肯面见。”
说到这里, 她抬起头来,脸上早泪痕一片,便从袖子掏出一条细绢擦了擦眼角,才哽咽道:“妹妹知道,姐姐最是明理心善, 当初连柯氏做下那样的事,您都能原谅她。妹妹如今虽然有错,相比柯氏,实在不值一提。殿下生妹妹的气,说来都是为了姐姐。只有姐姐原谅了妹妹,殿下这气怕是才能消呢。”
说着,她用手绢挡住眼神,用眼角偷窥乔盈儿的脸色。
就见乔盈儿脸儿一片皎洁,小嘴粉嘟嘟,气色比上次见着更好了几分,偏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那些话,骗不倒乔盈儿。只是她来,也并不是只是如此。
殿下要个处置。这个处置本该林家来决定。
可是林家处置重了,不甘心。处置轻了,又怕殿下不满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背锅的,乔盈儿就是不二的人选。所以,她只能等大婚的日期定了之后,才上门拼命示弱,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