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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摔着,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秦璐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发问了:“陛下……是有人去劝那些书生走了?”
赵如卿往后靠在了龙椅上,她面上神色并不似方才那样轻松了,甚至还带着几分猜忌,语气放缓了许多:“无论如何是解了燃眉之急,倒也能记上一功。”
秦璐迷惑得感觉自己是不是听漏了一句,但看着现在赵如卿的神色,她不敢追问,只好当做自己已经听懂了的样子,低下了头。
一边的闵颐倒是老神在在,不紧不慢接了一句:“还是要辛苦府尹大人要把这事情细细寻摸清楚,能劝退第一次是好的,还是要找出藏在事后的那人。”
赵如卿点了点头,道:“下旨让赵萦抓紧这事情,尽快能给出一个结果。”
原也不过就几个近臣来讨论这种紧急的朝事,既然有了结果,大家便各自散去重新去忙其他手头上的事情了。
闵颐和洛鼎两人出了章德殿,相互看了一眼还是摇了摇头,一面往弘文馆走,一面忍不住叹气了。
“虽说是好事,但应当给君佩送信,叫他别掺和的。”闵颐一径摇头,“还是疏忽了。”
“是没想到,我是想着他现在身上也没个一官半职,大约也不会知道这事情,知道了也不会掺和进来。”洛鼎叹了一声,“看着圣上这情形……啧。”
后面的话他没往下说,但闵颐也明白。
“不过看在是解围了的份上,或许也不会太……?”闵颐自嘲地笑了笑,“圣上向来宽和,也不怎么计较这些事情,对你我都是这样。”
“但像你说,他和圣上又不一样。”洛鼎虽然早上是想过了,但毕竟是没说出口的,“越亲近越要避嫌,越亲近便越苛刻。”
闵颐也无话可说了,倒是一时间沉默着,只与洛鼎两人往前慢慢走着。
在他们看来,顾兰之的确就是那个最好去劝解那群书生的人选——他年轻且有才名,魏朝时候有过皇帝征召他,但他拒绝的清高;在本朝又有个探花的功名;加上他这么多年来诗赋流传甚广,结交朋友极多,加上他极好的长相,兼具了清高和风骨,甚至对许多书生来说,他便仿佛是偶像,他愿意站出来说一两句话,对这些年轻书生是多半会听从的。
而从结果来看,他们的看法也没有错,太学外头的书生愿意退散,顾兰之哪怕就只是过去说了几句话,也能算是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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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外面,顾兰之看了一眼那些已经散去的书生,又看了看还在两边维持着秩序的官差们,没有过多逗留,只回身上了马车,让顾苗赶车回家。
顾苗回头看了看那些正在离去的书生,又看了一眼靠在车上闭目养神的顾兰之,忍不住道:“郎君,你不该来的……到时候有人要说就是你鼓动他们来围太学。”
“赶车吧,没什么好说的。”顾兰之没有睁开眼睛。
他早上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根本也没想过要过来的。但到了中午时候,他恰好收到了尤炯的来信,尤炯的信中提了一两句他们当年吟诗作赋时候的情形,大约也就是这两句触动了他,他想起与好友唱和吟诗的情形,也想起来在书斋里面埋头苦读的日子,再想到那些被人利用跑去太学外面闹事的书生,他心中不忍。
于是他便带着顾苗出了门,先往京中几个书斋走了一趟,找了熟悉的先生和友人一起,又问到了去往太学外头的究竟是哪些人,然后又相互商量了一番,才往太学外面来,讲了道理又重新说了一遍赵如卿那道关于学斋的旨意,如此还相互之间仿佛辩论一样你来我往地驳斥了几次他们偏颇的想法,最后才劝散了。
并非他一人的功劳,也并非他一人出力。
云京府想不到这样的法子,不过是因为他们之前与京中的书斋、翰林院的夫子、还有太学上下的学生老师们都关系僵硬了,因为太学开书斋之事,这些人或多或少主动或者被动地站到了某一个阵营,然后相互之间便先入为主地有了预设的看法,便让他们想不到这简单的处理办法,反而弄得复杂还不可收拾。
这应当也是赵如卿现在在这件事上的困境,有了立场的人,轻易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哪怕那些人现在想要来赞同赵如卿开书斋的想法,也会因为那些根本不值一提的所谓骨气和面子而硬挺着不答应。
赵如卿当然是不会低头的。
但其实是需要有一个人先伸出和解的手。
想到这里,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他这擅自动了手,大约在赵如卿那边是讨不到好的。
他几乎可以猜到赵如卿对他大约又会有一番猜疑,她会猜测自己是否有所图谋。
但以她的性格,她也并不会直接说,她会召见他用言语来试探,如果他能说出一个她满意的答案,那么就是皆大欢喜。
他可以说出一个她想要听到的答案,也可以说自己心中所想的实话。
他睁开眼睛,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街景,瞥见了街角处的一家文玩店铺,他让顾苗停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