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懂？”
    “都看不懂。”许执抬头看着他，黑眸里满是无辜。
    第一道题是三角函数，题目简单。
    桑夏画了一个三角形，然后对着书上的公式逐个讲解。
    许执看着桑夏的侧脸，她没有任何不满或者是不耐烦，语气比学校老师不知道要温柔多少，导致他没有任何心思听她讲课，看着她不断张合的粉唇，眸色渐深。
    心底那些阴暗，见不得人的想法一个又一个冒出来，却又被他生生压下去。
    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就将人吓走了。
    桑夏察觉他在发呆，抿着唇，有些不开心。语气染上有一点急和不满：“你有没有在听呀？”
    “在啊。”许执瞬间收起懒洋洋的神情，一本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吗？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复述一遍，然后告诉我这题选什么？”桑夏的脸色冷了下来，他现在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明显就没有把学习当回事。
    坏习惯不能惯着！
    许执开始慌了，可他面上却不显半分。
    虽然他答应桑夏学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现在将人给惹生气了，万一以后都不理他了，这让他怎么接受？
    一颗心就像是被在泡菜辣椒水里面，又酸又痛。
    “错了我，走神了。”
    “别生气，认真听这次一定。”
    “行不行？”
    桑夏捏了捏笔，深呼吸平复心情，再开口时又变成了那个细声细气乖巧的好学生。
    许执这次不敢有半分懈怠，眼神跟着她的笔走，神色认真。
    “差不多就是这些内容，这都是都是很基础的，你先记下来，再写一些课后习题练习。”
    “好。”许执哪敢有意见啊，立刻就应声了。
    最后整个上午都耗费在这张数学测试卷的选择题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度，12个选择题，他连蒙带猜对个半数以上。
    “想吃什么？我点外卖。”他伸手在桑夏手边敲了两下。
    “我都可以的。”
    她放下笔，头往后仰了仰，小幅度活动脖子，若不是许执还在这里，她还想伸个懒腰舒展筋骨。
    许执也不追着问，旁敲侧击她的口味：“吃辣吗？”
    “可以。”
    “这附近有家麻辣香锅味道不错，可以吗？”他的屏幕停留在某个app的搜索界面。
    “我都行。”她觉得不太自在，回话时也带着一些回避的情绪。
    仔细算算她和许执认识都没多久，现在居然坐在一起商量中午吃什么，光是想着这个画面她都有些脚趾头抓地的尴尬情绪，回答得十分不走心。
    其实她不是很能吃辣，要说能接受的范围，大概就是康师傅牌的爆椒方便面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外卖送来十分迅速，许执下楼取外卖，她收拾桌面，给两人的午餐腾地方。
    餐桌那个位置还从未有人踏足过，打算先在矮桌上凑合一顿。
    不得不说，4.9分的店子还是有它的道理，许执刚进屋，她就开始分泌唾液。
    那香味一阵一阵的，勾得人嘴馋。
    菜品卖相也十分不错，看的人食指大动。
    只是青铜级别的人物还是不行，没动几筷子，鼻头就渗出来细细密密的汗水，眼睛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顿。
    许执起身给她倒水。
    背过身之后才将自己的情绪外露，他在生气。也在后悔。
    明明也不多大事，但桑夏对他撒谎了。
    他听出来了她的敷衍，那一瞬间冒出来无数可怕的想法，最终却只是选择了顺着她的敷衍给她一点教训。
    桑夏轻声道谢，喝了口温水，缓过那阵劲，她还想继续伸筷子，被许执拦住。
    “不能吃别勉强，给你点了份小馄饨，马上就到了。”当时明明在生气了，却又狠不下心，给她另点了一份馄饨。
    桑夏原本就有些拘束，被许执阻止之后只能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眼巴巴看着许执夹了块她喜欢的土豆塞进嘴里，她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馄饨到了，许执又下楼去。
    桑夏就趁机夹了块土豆飞快的塞进嘴里，额头和后颈的汗水冒得更欢快乐。猛灌一口温水，张着嘴哈气。等辣意和麻稍稍消退，又伸出了罪恶的筷子。
    来来回回整了两三次，许执就回来了，少女粉嫩的嘴唇也犹如上了口红一般，艳丽到不行，一看便知做了什么。
    她做贼心虚，死死忍住想“嘶哈嘶哈”的欲望，脸上的染上一层薄薄的粉，冒着汗。
    她自以为没露馅，还在一本正经的装着，打开之后小馄饨，轻轻吹了吹，往嘴里送了一口汤：“好烫好烫……”
    许执笑出声来，心底那点儿不悦消失得干干净净。
    雨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撒在矮桌上，将空间镀上一层淡金色。
    已经下午五点了，桑夏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还不忘嘱咐：“晚上也要好好学习！我明天会检查的。”
    许执笑了笑，应了声“好”，再试探着开口：“陪我去趟超市？我刚搬过来，家里什么都没有。”
    “好吧。”他家实在是太空了，没有一点烟火气，这样的屋子住久了，精神都要出问题。
    许执推着购物车，两个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