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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不停拍地,光听声儿都能觉出疼来。
雁洛兮看着那老太监(被阉了的王夫,不是太监是啥?),心里想,那帮海匪说的也没错,那王要是真想立他为夫后,怎么会派出海,就算物资贵重,心爱的人总是想要留在身边护着才放心吧。不过,还是别点明,总要给他留个活下去的念想。
老太监哭笑完毕,忽大骂起来:“女人!女人!都是坏了心肠子啊……花言巧语的骗……好个高瞻远瞩!好个狼心狗肺!……爹呀,没听您的话……儿……报应啊!”
雁洛兮听的心里难受,想着自己把阿音留在家里,他心里是不是也在怪自己重利轻离别。
她耐下心来,听老太监不停休的骂着,听来听去老是那点事儿。她就想,读书人骂街就是不行,失了骂的真谛,忒不痛快!自家阿音还不如这老太监呢,别说骂人了,根本就不说话,生了气只能自伤。
倒是越想越担心起来……
“你也别自己胡想乱猜了,薄情女人是不少,重情的也很多!王派你出海,没准儿也是想要保你平安,远离是非,出于爱护之心呢。”雁洛兮听他哭骂再无新意,马上以己之心劝人,还觉出了几分道理,越发点头肯定。
“你是谁?都知道些什么?”
老太监一辈子狠辣多疑,突然来个陌生的好看丫头,还被说中心事,立刻警觉起来。
“我叫雁洛兮,以后就是这蝴蝶岛的岛主,严格说起来是碧海蓝天庄的庄主。你我初次相识,除了你嘴里的爱恨情仇,我能知道什么?”
老太监大声笑出声:“碧海蓝天……是呀!是呀!此处除了碧海就是蓝天,什么都没有!你这庄主,也是为抢石郑氏那粗鄙贱人来攻岛的?”
“怎么可能!”雁洛兮面露鄙夷,“你啥时见过好看又多金的女子会为个妓子大打出手?笑话!那都是丑女人的福利,我们就算了。”
这老太监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公子,后又聘为王的正夫。虽为助妻主夺皇位沦落至此,岂会正眼儿看那些海匪之德之容之语,这几句狂傲之言偏就合了他的胃口与心境,只刹那,他就收起了适才的癫狂。
心里有种稀罕。便是自他登岛来,这位攻破了他修筑的工事,他也莫名喜欢。这是让他自以为傲的营寨,他虽身残却建的固若金汤,尽管跟来的小卒们都变成了海匪,他被软禁在这个谷里,却没人敢说这个岛不是他的。
可是下场呢?
王府里养的部曲残了他!
妓子都能在他的岛上跳脚蹦跶!还称自己是老大!
如今听到有人说,那都是丑人多作怪,他顿觉周身的毛孔开了,缠扭着的五脏六腑顺了,不过须臾之间,他的心就被这丫头占了!
雁洛兮见他柔和了表情,也不多说,找到个不太深的海湾,还有个适合坐的小窝,她在岩壁上钻了几个深孔,找来粗树枝两边都塞进去,形成个稳定的半圆,自己还跳进去试试,够结实,半趴在树枝上借力,全身都能泡在海水里。
全都忙活完,她对着紧盯着自己看的老太监道:“你看看你,还王夫呢,都臭成什么样了,白瞎了一副好面孔,海水此时正温暖舒服,你先下去泡泡,去去臭气,洗干净了,我才跟你讲话。”说完,还掏出一小块薄荷薰衣草香皂扔给他,坐在一边等着。
老太监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咳嗽的急了,憋得直翻白眼,挣扎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气鼓鼓的,伸着干瘦犹如鸡爪的手在空中乱抓:“你这恶女,就看着我咳死,也不知道来帮我顺顺背吗?”
雁洛兮噗嗤一笑,突然觉得这傲娇老头还挺可爱,努努嘴儿指指地上的死尸道:“你杀的吧?我前脚儿帮你顺气,您后脚儿三下两下把我嘎巴啦,我夫郎到哪儿找人去呀,这个风险不能冒!”
老太监又咳了起来,他嘴唇边的血已然干涸,如今又咳出一大口。雁洛兮意识到他那冲天一飞,外加嘎巴两扭不仅用尽了全力,估计也伤了内腑,这才咳个不停。挺好心的举着电棒指指老太监道:“看你咳不停,估计也没力气算计我啦,我背你去泡澡,你要老实点,别想着害我。”
老太监真想飞身再起,直接就把她也给嘎巴了,有把岩石都能钻出孔的功夫,居然舔着脸说害怕,还拿那棍子指自己。他晃晃悠悠倒身躺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闭上眼睡觉不再理人。
雁洛兮没辙了,拐进他的低矮草屋,发现墙边立着一块木板,看着象床,上面还有绳子,莫非是海盗们用来拉他用的。木板边上还有块长条石,上面刻了一行诗:
“独上石涯望帝京,鸟飞犹用半年程。江山只恐人归去,百匝千回绕孤城。”
这是思乡了!
故乡有多远?
几十年回不去,莫非是不想客死异乡才这么顽强的活着?
雁洛兮突感一阵心酸!
如果躺在那里的是自己,能否有这份坚持?她都不知道?
搬着大木板放到地上,雁洛兮道:“你爬上来,我拖你去海湾那边洗洗,太臭了你,这么带回去见人,还说什么王夫?就算王,真来了,也得被你给熏走了。”
嘿!想不到他前半辈子尊贵,别的不说,贴身伺候的小厮那就多少个,如今却是被这个陌生的丫头说臭。他一生强势,尤其身残后,心中更多出了说不出的怨毒。可现在他却没有觉出半分怨恨,说是缘份,更多却是她口中的关怀之意。
老太监嘹声吹了声哨,草屋后滚出两只猴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