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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盖个沼气暖房,冬日不仅可以收容无家可归者,平日里也能收归一些活计给她们干。”
“这么大的事,皇儿莫要擅自做主,恐引驸马不满!”
“姐夫在家一言九鼎,我们和庄主,都听姐夫的话。”
“怎么你家的丫头,都叫皇儿姐夫?”皇君口气淡淡,眼里却染着笑意。
“庄主姐妹多,姐夫辛苦,是要管咱们婚丧嫁娶的‘长辈’,必须得敬着。”
“小辽子说的可是真?”
皇君侧头看向正在收账簿的孙氏,这一大家子二货,皇君都是稀罕的。尤其孙氏,懂规矩性温婉,兰心蕙质,但凡衣厂出新品种,她总会送一套美观舒适的燕居服到宫里,比自家皇儿还贴心。
孙氏忙起身,躬身施礼,略加思考,认真答道:“皇君明鉴,雁庄的发展与新项目还是庄主说了算的。不过,一旦开始挣钱,有了利润就归大公子管了。”
皇君忍俊不止,其他宫人也低头偷笑,驸马宠夫的名号,当之无愧,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这时有宫人报:“太女到。”
殿中之人看到太女领着小侍进来,纷纷行礼。坐在皇君身边的太女正夫却是连眼皮都没抬,皇君问女儿道:“栾儿可见到驸马啦?她正在院里栽树呢。”
太女抬了抬手:“起吧。”又道:“驸马正与沈言互拼阵法,我听着无趣就进来看看父君。不知阿父,最近,身体可好?”二人坐下聊天。
沈音沐看完最后一本账簿,曲起指关节轻点了一下,示意孙氏可以都收起来了。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耀眼夺目的戒指,戒面上硕大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鸽血一般浓稠的璀璨流光。这衬得他几乎透明的白皙双手,美得惊人。
太女小侍似乎很高兴,觑着一双眼羡慕地看着,赞叹道:“都说驸马宠夫,看看殿下这双手就知道有多宠了。恐怕,五百两一瓶的活肤霜连手上都抹满了吧!”
孙辽心里鄙夷,果然如庄主所言,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想到大妞的吩咐,她搭茬道:“贵人此言差异。别说我姐夫的护手霜,哪怕是润脚露岂是那活肤霜可比?姐夫用的每一款,都是我家庄主特制,其中的原料,哪怕雪莲花,灵芝草,珍珠粉,都是我家雕鹰从雪山和深海岛上直接运来的当日新鲜货。别说五百两,五千两也不够买的。”
“砰……”清脆的声响,站在皇君身后的大伴,沈音沐的奶父把插花的玉瓶摔了。
皇君扭头盯着大伴看了一下,吩咐宫人收拾地面,有些愣神:多久了,难道他真见不得淳儿好?还是自己多心了?许是青哥过世,他心里太难过吧。
沈音沐垂着头,身体微颤,余光里他看到了奶父握紧的双拳,从掌心里缓慢流出的血滴,虽然转瞬即被抹去,但眼见他隐藏疼痛的样子,削醒了沈音沐的感官:妻主说,奶父恨他,非常~非常恨!
沈大伴强压住心头的感受,平声道歉:“老奴真是越老越不中用,还请皇君责罚。”
太女小侍忙抢话:“大伴何必如此,父君宽厚,又是一家人。一个玉瓶而已,奴家房里还有几个,明儿给父君送来,看喜不喜欢。”
太女很给这小侍面子,跟进道:“一个玉瓶而已,叔叔莫慌。”
小侍越发高兴:“前儿,三皇女新纳的小侍进宫,高木屐上镶了一排碎宝石,特意在宫里走了一大圈臭显摆,也不想想,要是咱家皇子殿下想,要多少宝石没有呀,要镶,定全镶整颗的。”
孙辽一听,心下高兴,您可算说到高木屐了!
只见她摆正面部表情,口气夸张道:“可不敢让我姐夫穿那劳什子,这要是照顾不周,崴了脚,那就是天大的事,庄主能吃了咱们。贵人当年在船上,不也崴了好几次,幸好我姐夫眼疾手快,冲到庄主前面扶了你,否则恐怕脚就伤了。小人觉着,贵人以后也少穿这种不舒服的鞋,健康更重要。”
大殿里寂静无声,孙辽强压住往上翘的嘴角,大妞子还挺有心眼的,谁知道当时她没在?
皇君大伴第一个反应过来,训斥道:“你这孩子,没轻没重,胡言乱语,人也是可以胡乱认的?这里可是皇君的大殿,先学好宫里的规矩,再来也不迟,以免误了卿卿性命,还连累驸马与皇子。”
沈音沐恍然大悟,怪不得!
他抬睫仔细看那男子,只见他一脸慌乱,很明显被惊到了,根本没认出自己。
随后,他温声笑道:“奶父何出此言,小辽子乃我雁庄的副庄主,她说的话自然可以代表我与庄主。那日妻主才刚考完县试,我们回文沙的船上正好遇到贵人与高衙内一起。他没认出我很正常,当时我破了相,脸上有道狰狞的伤疤。当时文沙县丞陪着二位,对了,李记商行的嫡女李德和琅琊王氏嫡女王文,也都在船上,大家都见过的。”
太女正君面露鄙夷:“贵侍真是不同凡响。路走不稳,穿着高木屐跳舞,下盘可是极稳呢。”
皇君恢复清冷:“高衙内?可是老三推荐给皇上,靠蹴鞠一战成名,管着京左军的那位?”见儿子点头,他轻飘飘地瞥了女儿一眼,发现她一脸懵逼。
沈音沐沉了口气,轻声道:“奶父年纪大了,不如随淳儿出宫养老吧。”
这里的孩子都是靠吃奶果长大,所谓奶父,并没有人奶给孩子吃。属于婴儿贴身保姆那一类,一般是主君身边信得过的人,若主君故去,被奶父带大的孩子一般会给其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