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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陈家家主

      月九龄坐上回城的马车上时终于松了口气,她支着脑袋闭上眼睛假寐,直到这会儿才有功夫去细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可她绞尽了脑汁,最后只能在心中苦笑——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喝醉酒断片的能力,简直悔不当初!
    一想到顾墨玧刚刚扫过她头顶时的眼神,月九龄就硬气不起来,谁让她头上顶着人家送的玉簪呢?所以顾侯爷是吃饱了撑着就指望她当消遣么?
    思及此,月九龄又忍不住在心中叹气,亏得有案子,否则她都不知道短时间内要怎么面对顾墨玧,越接触,就越发现顾侯爷不仅与传闻中大相径庭,而且总做出一些迷惑人的行为来,实在难以捉摸。
    离开顾墨玧气场之外后,月九龄紧绷的神经不由放松起来,这一松懈,宿醉的后遗症以及疲累顿时加倍侵袭,意识渐渐模糊。
    于是思绪放飞的月九龄忽而想到了今日尸检时的情形,毋庸置疑紫萝是被凶手用残忍的手段杀害的。
    若说凶手之前对待清灵还算温柔,那么面对紫萝则是毫不怜惜的虐杀,只是单纯地发泄施暴,蜡烛并不是一瞬燃尽的,对于受虐者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当火焰跳跃融化蜡烛,滚烫的烛泪满溢顺流而下,侵蚀娇嫩肌肤,脆弱的表皮很快融破,随即又吞噬脂肪,这一过程几乎是瞬间完成的,当灼感通过神经系统传达到大脑时,反馈的感受不一定是疼痛,有可能是兴奋。
    这也是许多喜欢“玩花样”的人追求的所谓“刺激”,紫萝的尸体告诉月九龄,她确实在极端的兴奋中死亡的,然而神情却是恐惧的,是因为她在临时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形吗?
    月九龄神智渐渐飘忽,她揉着太阳穴的手指稍稍加重的力度,这让她重新清醒了一下:
    还有夹杂在焦糊味里,与蜡烛燃烧后混合进入食道的异香,和在清灵体内发现的白色颗粒是同一种香,紫萝体内的香可能是掺杂在蜡烛里吸入的,清灵也是么?。
    明日有空得再去一趟小酒楼案发的现场,月九龄迷迷糊糊地想。
    所以顾墨玧是怕自己太累了,才将审讯推后的么?
    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月九龄便陷入了沉睡状态。
    翌日清晨,月九龄翻了个身,意识尚未清醒,眼皮却已经掀开。
    她睡眼惺忪地扫了一眼周围,嗯,是自己的房间
    这个结论似乎让她很满意,于是她侧过身,认认真真地睡了个回笼觉。
    到了衙门,顾墨玧和赵德瑞已经喝上茶了,月九龄在看到顾墨玧那一刻还是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即便已经过了一天,她也从混沌地状态中回过神来并且来之前不断安慰自己“既然过去无法改变,那就坦然面对”。
    然后,在面对的那一刻,九龄县主身体力行地诠释什么叫做“表里不一”——事实证明,人是无法违背自己内心的。
    好在顾侯爷今日恢复了往常的冰冷——大概午膳不大合胃口没有吃撑,因而也没有捉弄月九龄的意思,三人维持着表面的客套,不久陈元浩便被衙役押上来。
    陈元浩虽有嫌疑,但好歹是临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往与官府配合得还算融洽,因而在没有确切定罪的证据之前,赵德瑞也不想与他撕破脸皮免得日后不好相见,并没有将其关押在大牢而是软禁在一间小屋。
    所以即便陈元浩被关了一天一夜,看上去也并不狼狈,甚至在见到堂上之人后还有力气怒目而视,可以说是受到十分的礼遇了。
    今日对陈元浩的审问并未公开,虽然有主簿在一旁记录,但并不算正经的审讯,顾墨玧并不打算亲自开口,而是让赵德瑞主导。
    赵德瑞在接收到嫌疑人不领情的怒视之后,干脆也不给对方好脸色,在顾墨玧当默许之下清了清嗓子开口问:
    “陈元浩,前晚你在郊外避暑山庄宴请友人,请了紫霞楼紫萝姑娘前去助兴,可有此事?”
    陈首富在临安城横行霸道惯了,许久没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大名,一听脸色就变了,阴恻地冷笑道:
    “哼,赵郡守可真威风啊!”
    陈家世代经商,虽无实权,可历任郡守谁敢小看陈家一眼?纵使有时犯了事儿,也没人敢在对陈家大呼小叫。临安百姓都知道,这临安城虽然明面上是郡守说了算,但要想立足,这陈家的规矩也得守啊。
    陈元浩身为这一代陈家家主,享受着祖上积下来的威严与财富,自诩高人一等,临安城里还没人敢在他老人家头上动土,赵德瑞是第一个。
    赵德瑞平日里给他面子不斤斤计较是看在陈家的份儿上,如今涉及人命自然半点不能含糊,瞧见陈元浩鼻孔朝天的嘴脸就来气,于是厉声喝道:
    “陈元浩,休得在侯爷跟前放肆!”
    陈元浩闻言动了动粗黑的眉毛,看向堂上一身玄衣,浑身冒冷气儿的冷峻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侯爷?”
    他自然听说了顾墨玧在临安还在调查案子的事,顾侯爷威名在外,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不情不愿地行礼,小声嘀咕:
    “这可真是让草民开了眼界啊。”
    这堂上一个是大燕战神顾侯爷,一个是临安的郡守,陈元浩虽自负但还不傻,知道这两人他这会儿都不能得罪,于是刚刚在两人那儿受的气叠加起来,转向了堂上第三个人身上。
    他眯着原就不大的眼睛,放着精光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少年模样的月九龄,用以往在青 楼凭栏调 戏美人的语气扯出猥琐的笑容:
    “那这位小姑娘,该不会是我朝哪位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