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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抖。
在真正见到温酒酒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自己是在害怕。
从小他字典里就没出现过的两个字。
——害怕。
沈渝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过泥泞不堪的小道,高级定制的手工皮鞋已经惨不忍睹,身上的西装也被淋的湿漉漉的,没来得及打伞,雨水把他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打乱了。
沈渝毫不在意的往后捋了把头发,露出精致的额头,剑眉星目,此刻却全部拧在一起。
直到他找到温酒酒时,揪着的心才终于松快了一点。
泥泞狭窄的小路上,小姑娘一个人靠着山壁坐着,人已经被淋得不成样子,手里紧紧握着一把不怎么管用的碎花雨伞,被风吹的来回摇晃,手电筒昏暗中忽闪了几下,彻底熄灭。
前路被巨石堵的严严实实,她也不知道躲躲,就紧挨着石头,乖乖坐着,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玻璃娃娃脚上压着几块小石头,裤子破了个洞,斑斑的红色血迹从裤子洞边透出来。
沈渝靠近时,她都没察觉,奄奄一息的,一点没有平日里傲娇机灵的样子。
“——温酒酒”
沈渝的嗓子有些哑,音色低沉浑厚,他念她的名字,语气温柔又缱绻。
温酒酒感觉自己在做梦。
她梦见了大反派沈渝从天而降,来救她。
不可能的。
可实在太真实了。
沈渝拨开温酒酒脚上的碎石片,女孩儿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他。一头浓密的秀发此刻被打湿成绺粘在额前,一双眼睛没了平日里张扬肆意的神采,脆弱又无助。
女孩儿嘴角轻轻抿着,看见他扯出一抹笑来,手里暗掉的手电筒顺声落地,碎花伞也被风吹了好远。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眼睛里好像有星星闪过。
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时,沈渝承认,他后悔了。
不该拿钱说事压迫她。
不该断了她的资源后路。
更不该让她一个人跑出来吃苦受累。
明明他可以给她一切,衣食无忧。
沈渝心忽然有些疼,没来由地疼。
“沈渝,是你吗?”温酒酒声音有点哑,语调确是压不住的惊喜。
柔软纤细的手臂环上沈渝的脖颈,冰冰凉凉的和他贴在一起,刺骨的寒。打在他耳边的吴侬软语却散发着热气,酥酥麻麻,又娇滴滴的。
“你怎么才来,”温酒酒带着哭腔,“我都要没电了。”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的像是撒娇,又是控诉。
语无伦次,词不达意。
一个人被困在半山腰她没想哭,受了伤也没觉得害怕,只是突然有人来了,温酒酒好像有些控制不住。
积攒的情绪瞬间全部爆发出来。
少女鼻音浓重,手臂抱着沈渝的脖子不肯撒开,两人挨得很近,她脸贴着他的脖子,沈渝清楚的感觉到温热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他脖子上,滚烫滚烫的。
“别怕,”他轻声说,“来救你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柔和又温暖,一点儿也不像是反派的腔调。
好像是心彻底安定了下来,温酒酒听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昏迷,一张小脸煞白,身体也冰的刺骨。
沈渝一把抱起温酒酒,踩着肮脏的水坑往回走,泥水顺着裤脚灌进皮鞋里,湿冷黏腻。
他紧紧抱着温酒酒,顾不得往日严重的洁癖。
怀中小小的人儿软若无骨,紧紧靠着他的胸膛,沈渝从来没有过像这一刻的感觉。
焦急,烦躁,心疼,追悔。
身后碎石散落,小水坑旁剩下个黑色的手电筒,碎花雨伞被风吹走又被巨石拦住,一切都清楚的印证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虚假又真实。
节目组派过来寻找的人沿着山路走到了头,也没发现温酒酒跟阿弥的踪迹,负责人吓得报了警。
一时间人心惶惶。
塔西洞的村民路过山脚时碰上了体力不支的阿弥。背着把他送到节目组的录制地时他已经高烧不醒了。
趴在村民背上时,他嘴里还念叨着卡在半路的温酒酒。
连日的奔波劳累,阿弥实在有些抵挡不住,可他没舍得丢下摄像机,也没忘记失去意识前让人寻找温酒酒。
第38章 临洛
运城第一人民医院。
温酒酒没醒,她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又穿回了现实世界,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她依旧是那个每天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大小姐,不用担心银行卡里没钱,不用顾及网络上的恶言,更没有反派大魔王在她身边阴阳怪气。
真幸福。
“患者潜意识不想醒过来,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低烧不退,这里医疗资源有限,建议家属准备转院。”医生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