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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你要换个语气听吧,可能还觉得他善解人意 挺为我换位思考的,但他说得实在不像是宽慰我的样子,尤其是最后一句,就差直接挖苦嘲讽我玩弄他的感情了。我极尽耐心地问他:“我什么时候说随便喜欢你了?”他咬了咬嘴唇,指着大门边上的地方说:“你那天在这里跟我说,谁对你好点,你就很容易喜欢上谁。再过几天,换别人对你好一点,你立刻就把我忘记掉了。”哈。不愧为是北大的,记性可真好。表白被拒时我给自己铺的台阶他拆下来原封不动砸我脑袋上了。我气得肝疼,心跳剧烈到心口都疼,勉强顺了气张嘴:“你不要以为我多喜欢你一些,我就必须要懂事,要多包容你,多忍让你。你在外面做什么,想和我说就说,不想和我说就不说,而我就只能在一边卑微地等你,你想抱就抱,想睡就睡,在我这里任性妄为。是,你是很优秀,但你喜欢我我就该感恩戴德吗?你说要娶我我就要谢主隆恩吗?”谁还不会冷笑了。我撇了下嘴:“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对感情收放自如的人。谁知道过了一段时间,我又会喜欢谁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我又为什么要和你结婚?你说我三心二意随随便便,好,我随便给你看。我林梦,从现在起,决定不喜欢你了。”“你把最后那句话收回去。”方从心腮边的咬牙绷起,目光凌厉地看着我。“收个屁。老娘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爱听不听,不听就滚。”方从心这回倒是听进去了,立刻滚蛋了。
    第71章 不可贪嗔(4)
    门一合上,房门就开了。我妈无所适从地站在客厅中间看我:“小梦,不是我说你,本来好好一个求婚的事,怎么还能吵架了呢?是不是妈妈的错啊?”我朝我妈摇摇头:“妈,回头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孙哥说得对,信管中心一个组的男人等着我呢,我凭什么被一个男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当着别人面赶我走就当做不认识我,想过来求安慰就找我说笑话,想结婚掏个戒指就完事了。我是个人工智能机器人全程围着他转吗?反正方从心打从一开始就是半推半就地跟我在一起的。说什么从一开始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佟筱,这话有说服力吗?这么多年,我自作多情的毛病早就治好了,指不定就跟当年徐正那样,是个张冠李戴的故事扣我身上了。对方从心来说,我就是一个开心果。平时哄着他,忍着他,让着他,他当然觉得喜欢我也不错了。我一逆他的毛,立刻就翻脸给我看。就这脾气,我劝他还是回到明朝当王爷去吧。“圣母娘娘”烫的金再贵,我提不动,大不了就砸了不要了。我越想越气,一想到自己家里也是有百万存折的大户人家,凭什么受这鸟气,跟我家母上大人道:“妈,你借我点钱。”“怎么了?”我妈担忧地看我。“你给我就是了。”“要多少。”“两千吧。”我妈当下就给我转了三千。瞧瞧我家的气派,想我当年为了一千多块钱卑躬屈膝给你做饭又接送上下班,还给你铺爱的阶梯,我被使唤习惯了事到如今才会被你捏圆搓扁。我跟你说,我们中国人现在都站起来了!我出手阔绰地打了两千块钱到方从心的卡上。备注:课时费+小费。安抚好我妈,我前去跟张子琴王姿琪她们汇合。她们在闺蜜群里收到了我的召唤,立马响应奉命来安慰我。张子琴刚上完夜班,一坨海带已经被糟蹋成一坨海带结,惨不忍睹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是我该先安慰她,还是让她来安慰我。本来我觉得吵架分手是一件很大型的事,理应在酒吧里买醉显得比较有意义。但我和方从心吵得太早了,这会儿才七点多,酒吧刚关门没多久,附近连个高雅一点的聊天场所都没有。我找了半天,想到待会儿还要去看望袁崇峰,只好在医院对面早餐铺的沿街上,边请闺蜜们喝豆浆边和她们分享悲伤。“是不是方从心把人打惨了,下辈子注定要在牢里过了,所以你俩分了啊?”张子琴一坐下来就说。我摇摇头。王姿琪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那肯定是一代妖姬佟筱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和你抢男人了对不对?”我又摇摇头。“那是怎么回事?”我气沉丹田,铿锵有力地说:“因为他求婚了。”王姿琪和张子琴作势站起来走人:“走了走了,大清早狗粮吃饱了。”“有没有搞错,我都快困死了,你还到我跟前来变着法地秀恩爱。”我忙拉着她们一左一右坐下,转头喊老板:“老板,来三份荠菜馄饨,再来五根油条。”点完餐,我把吵架的过程极尽还原地给她们复述了一遍。张子琴支着头说:“你俩又不是钟摆,谈恋爱为什么要这么走极端,不是结婚就是分手啊?他向你求婚,说明他喜欢你呗。你在气什么?”我气的是——王姿琪转了下筷子:“这件事上我理解林梦。感情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他和林梦在一起才多久,有必要急急忙忙结婚吗?再说,方从心和佟筱的事情不明不白,他突然求个婚,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佟筱那里受了挫,到林梦这里头脑发热求家庭温暖来了?”对对对,我气的方向好像和这个有关。“方从心看上去不是冲动的人,结婚对他来说也是人生大事,他肯定是之前周全思虑过的,你不能随便否定他的动机。”那倒是。他大小也是个“总”,做事也算成熟,不会临时起意求婚的。“他不是冲动的人?他不冲动他能替普通朋友打她爹?”王姿琪将“普通朋友”发得格外用力,拉着我的手道。我的另一只手又被张子琴拉了过去:“他不告诉你,肯定是不想让你担心。等他解决完了,自然会告诉你的。”“这是狂妄的大男子主义。既然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为什么有问题不能共同面对,而要把女人撇在一边,自己去面对呢?因为男人从骨子里觉得女人是弱小的 无能的 没有见过世面的,所以他们以把女人藏在身后为豪,美其名曰为保护,其实是一种自我陶醉的英雄主义。没准女人出马,三下五除二这事儿就办完了。我看方从心就是有这毛病。精英分子先是从智商上压制你,再从情感上控制你,让你逐渐失去安全感,最后用结婚的方式套牢你。”王姿琪一拍桌子,喊了声:“这是经典的PUA!他们北大的人爱干这个!”我惊得嘴巴都要合不上了。我......我被PUA了吗?......张子琴气愤地道:“你才是典型的扣大帽子。这和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想让TA不担惊受怕,想让TA无忧无虑,想让TA感受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你对苏旭不就是这样吗?不然你在他面前装什么穷?你不也是变相地保护他的自尊心,让他能够安然地去学习 去和你相处吗?难道你是在PUA他?”“方从心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为他说话?”“你要有良心啊王姿琪,当初要不是他,我们还在派出所里蹲着等导师呢。”“所以你就被这一次解救给收买了?!不惜出卖姐妹了?”“我是在出卖吗?我是在就事论事。”在我的头像拨浪鼓一样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地拨了数个回合后,我终于快跪下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姐妹们!他不配啊他不配!他不配让你们大动干戈啊!你们先不要气,喝口水冷静冷静。老板,我们的馄饨什么时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