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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考试周前夕,没什么人回应他。只有一个叫‘琪琪’的同学回了句:“直男浪漫起来真可怕。”我想,我和方从心因为“数学之美”结缘,我的数学老师又是我未来的公公,按照偶像剧happy ending的走势,这场考试我拿及格是势在必行。结果证明我拿及格是实在不行。方教授出了一张超难的数学试卷。考场上哀嚎遍野,我落地成盒。考试成绩出来,59分,完美复制了当时方从心给我第一次补习考试的成绩。这证明了我永远算不到及格的塔罗牌非常准 文殊菩萨真的只能管文科或者我许愿以考试不及格换袁崇峰平平安安的佛祖官阶比文殊菩萨大。听说方从心怒气冲冲找他爸算账去了。他爸讲,数学是方家不可或缺的特性。方从心要是没事先和他提结婚的事,他只是视我为儿子的女朋友,但既然提了,他就不得不以儿媳妇的标准加深试卷的难度。而且他听说市面上已经有押题的机构了。数学教学的目的不是为了考试,而是为了激发大家对数学的兴趣 培养解决数学问题的思维能力。这种培训机构其实是变相作弊,为了彰显公平,体现当年方从心在“数学之美”上声称的教师的社会责任,这样的调整也是合情合理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方教授以方从心的矛攻方从心的盾,道理又无可反驳,再次说明了方教授是一位刚正不阿 铁面无私 翻脸无情的杀熟小能手。因为挂科的人数实在太多,方教授跟学校申请在第二学期期末再举办一次大型补考。所以我和数学还得缠绵半年。我的保研之路还有希望。
第77章 不可退缩(3)
佟筱梦想的全班一飞冲天的美梦夭折,考神人设崩塌,我们“数学之美考神圣光降临小组”及格率只有30%。虽然成绩难看,但小天使们来不及哭,都纷纷安慰我,给我提供了破解父母阻碍的一百种方法。因为他们认定,方教授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阻止我进方家的大门。他们说得多了,我也有点信,跑去向方从心核实。方从心厚着脸皮说他现在已经和他父亲决裂了。但如果我对他的忠心有所怀疑,他大不了做个倒插门,还问我家家底是否厚实,方便他计算索要多少彩礼。老子让他滚蛋了。娘们唧唧的像个什么样子!考试周进行到一半,袁崇峰的事还是暴露了。我妈里通外敌的事被袁伯母知道后,姐妹的感情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袁伯母发过火,但这一次她赶到长宁来,特地赏了袁崇峰一巴掌,然后哭得跟个泪人一样,骂他没良心。袁崇峰在我妈那里尝到甜头,故伎重演企图让樊清去做思想工作,没想到袁伯母没理他这一茬,两人关系僵了好几天。后来,在樊老师的点拨下,袁崇峰才知道问题的症结是因为袁伯母认为他没把她当亲妈,误会我妈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比这个养母来得高一些才生这么大气。好好一个海龟,拔了一地鸡毛。都到了学期末了,我盘点了下资产,又思忖到我和徐正的关系,我就把这些年攒的餐费给他打过去了。他很生气地扔了一句“你是我妈吗?!”就把我电话挂了。看来方从心删他微博的事,他气性不小。他再打来的时候,我最后一门专业课都考完了。当初明明是他大方地说要做回好朋友的,电话接起来时他还是扭捏了会儿,我说你现在这个德行是不是为以后不给份子钱故意铺路呢,他又骂了我几句,才终于转入了正题。他说,黄毛来长宁了,听说我们也在这,想找我们聚一聚。徐正又说,黄毛带着张卉,让方从心带着我一起出席。我想象了一下我们五个人坐在一起的画面,真想给实惨的徐正点蜡。我琢磨着,黄毛压根不知道徐正和张卉的事,也不知道徐正和我的事,不然做不出这种戳人心窝子的安排来。好在张卉不蠢,我也不傻,于是约会规模就变成了黄毛 徐正和我三个人。约会地点挺高大上的,就在那个装着自动窗帘的高级花园酒店里,连包厢号都没带换一下。我进去时有些怔忪,总感觉最近的人生过得不像真的。黄毛一看就是发财了,小头发抹得油光闪亮的,衬衫把腱子肉包得紧紧的,一见我就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面价值9999的卡塞我手里,说是在长宁开了分店,让我去指导指导。我说我有健身卡了啊。他说一看你就没怎么用过吧。我说你嘴巴怎么还是那么欠呢。徐正又在旁边冷嘲热讽地落井下石,只要你们健身房的教练够帅,她肯定去你家,倒给你9999现金也没问题。虽然以前我们仨的相熟打了个时间差,也从来没有一起聚过,但有了这几句话定场,中间失去联络的几年时光好像一下子消失了。黄毛点了瓶用一捆人民币酿造的洋酒,还没开始喝就热泪盈眶的,说当年我那么不容易,还一心帮他渡过难关,他想着不混点名堂出来肯定是不能来见我的,所以拖啊拖的,拖到了现在。我说你拖半天给我一张9999的促销卡啊。他说你要想现金可以在网上转卖一下,顺便帮我多拉个客户啊。我说有你这么算计的吗。他说你还缺我这点钱嘛,你都快要和方从心结婚了。然后他就跟我扯当年怎么和方从心破镜重圆,不是,重归于好的过程。不过黄毛不知道徐正跟我提了他打方从心的事儿,所以他从故事最开始的时候说起了。和徐正说的版本大同小异,黄毛因为害怕方从心举报作弊连累我,尾随了方从心,也确实把他给了。从头到尾,方从心没有一点反抗,任由黄毛打了两下。黄毛一直以为方从心是那种书呆子,开始时不觉得奇怪,后来见他表情呆滞恍惚,就心虚地跑掉了。直到接下去好些天,方从心都没来上学,他才反思他是不是打得太狠了。方从心家在泰溪有个独栋别院,黄毛打听到了具体地址后凑了点钱买了水果,惴惴不安地前去看望,没想到走到他家门口,只见门上巨大的“奠”字,进进出出又是表情严肃的黑衣人。按照泰溪的习俗,人去世后在殡仪馆 在家都得有纪念仪式。他想着可能是家里老人没了,好奇地跟着人流进去,却发现遗像上的女人年轻美丽。遗像下跪着的披麻戴孝的人,正是鼻青眼肿的方从心。黄毛立马跑掉了,跑的路上还撞到了泰溪的新旧两任校长。对黄毛来说,道义 校规 权势都没站在他一边,在他舅舅的催促下他便辍学了。去年,黄毛在北京和方从心偶遇,他请方从心喝酒赔礼道歉。方从心很大方,好像完全不在意黄毛曾经打过他,导致他出殡时以那副狼狈的姿态送走母亲。反倒是他跟黄毛打听了很多有关他初高中学习上的事。黄毛初高中的主要精力都在赚钱上,学习经历乏善可陈,聊着聊着就提到了我这个风云人物。后来,方从心没事就找黄毛聊会儿天。黄毛觉得,方从心这人心胸宽广,值得交往,且为人颇为义气,办卡花钱毫不心疼,值得深度交往,于是两人才真正相熟起来了。万万没想到,方从心竟然和我在一起了。我一边附和着说世界真的好小,一边抿了杯酒,在脑海里勾勒出当年送走母亲的方从心,不禁抓心挠肺的难受。如果世界再小一点,小到我在那时就可以抓着他的手,拍着他的背,跟他说“我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