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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是进口的,前段时间叶锦托人送过来的。大多时候,沈斯衍都是不抽烟的,考虑到某些必要场合,他在行李箱里塞了一条。
昨天,为练习这个点烟片段,舒觅已嚯嚯了两包,满垃圾桶的烟,没抽一口,全部浪费。
沈斯衍琢磨着,要是被叶锦知道大小姐这样折磨她的宝贵烟,那头大波浪估计会气得全炸开。
“阿觅。”
低声唤了声,沈斯衍夺走了她叼在嘴角的烟,烟刚点燃,独特香气丝丝缕缕钻入鼻间。
于是,停滞下动作,他夹住烟,抿了口。
白烟慢悠悠地从唇缝中吐出,袅袅婷婷又在一阵疾风拂面吹来后消散。
“做不到就不要做。”
舒觅对很多事都有严重的抵触心理。
在她的小世界中,喜欢和不喜欢被用一条清晰的三八线划分开来,没有所谓的中间地带。
喜欢的永远喜欢,不喜欢的永远不喜欢。
爱憎分明是一个优秀特质,至少沈斯衍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不喜欢的事恰恰是她必须要做到的事。
舒觅如同小兽,迷失在自己围建起来的死胡同里,她不想回头更不甘愿就此认输。
她需要有人提醒她:抬头看看,其实你可以尝试着跳过去。
“大家都能做到,凭什么我不能?”
她扬起头,眼眶依旧通红,甚至还有些肿。
因为角色需要,化妆老师给她画了烟熏妆,此时,被她胡乱用手揉擦,晕染得到处都是。
把鬓角凌乱的发丝勾到耳后,她双手捧住脸颊,肩膀耷拉着,像极了泄气的皮球。
月光洒落下来,星星点点地缀在根根纤长的睫毛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沈斯衍这才注意到,大小姐的左耳上还夹着一根烟。
他蹲下身,把眼前的一地狼藉简单收拾了下,从她手中取走火机。
“自我否定不是个好习惯。”
注视着她,沈斯衍试图在琥珀色瞳仁里找到自己的身影。
他的声音淡淡的,比月色还凉,从耳际传导至心脏,在心室里回响。
“你之前从不自我否定。”
大小姐的骄傲与生俱来。
因为学不会抽烟或演不了点烟就自我质疑?
不,这不可能,至少这不可能是让舒觅焦虑的主要原因。
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沈斯衍穿过摄制棚,回到屋里。
整个剧组,只有他与许商澈拥有单人房。房间不大,隔了个独立卫生间出来,剩下空间除了床和桌子便没有其他家具了。
舒觅趴在床上,整个人紧紧靠住墙壁,把头埋在枕头下。
檀香味沁入心鼻,使她逐渐从焦虑情绪中放松舒缓。
“我今晚想睡在这里。”
声音瓮瓮地,双腿上下弹动,她像一只瘦长的小壁虎。
“好。”
爽快地应答,沈斯衍从外头接了一壶水回来,通上电,等待沸腾的过程中,促狭地补上一句:
“我和你交换,我去和喻嫌睡。”
小壁虎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把枕头用力地砸向他,大吼道:
“你睡个锤子!”
轻松地接住枕头,放回到床头。
沈斯衍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他在床沿坐下,让舒觅枕着自己的腿躺好。
“小点声,许老师在隔壁,什么都能听到。”
沈斯衍说得波澜不惊,舒觅却听出了些暧昧意味,她拿小手在他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见他吃痛轻哼出声,她就咯咯直笑。
来回反复捉弄后,大小姐终于愿意一边把玩着他的手掌,一边不情不愿地倾吐出自己在抽烟这回事上过于纠结的原因。
与沈斯衍料想的一样——邱溯也是在拍戏需要的情况下,为达到最好效果,自行学会了抽烟。
同时他也意识到,舒觅强烈想要加入《蚀光》剧组的真正原因。
“十四号和戚新月都有精神疾病。”
“所以无论能饰演哪个,你都无所谓。”
《晴天来了吗》是舒觅总会反复观看的电影,也是邱溯生前最后一部作品。
它讲述了双重人格患者暗恋主治医生的故事。邱溯所扮演的女主角患有多重人格障碍,受不太美好的原生家庭影响,该角色从小就抽烟。
邱溯曾在某节目中,以近乎难以自控的状态表示,这是她所拍过的最煎熬的戏。
煎熬到了什么程度?
在影片杀青上映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精神状态糟糕透顶,就连个人生活都难以自理。她常常需要人陪伴,舒觅也因此长住在她家大概两个月,直到她早已移民到M国的母亲过来接替,才从B市回来。
“如果《蚀光》不是个好片子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