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去吗?”春屏一个劲儿地把祝兰台往后拽,一脸的恳求。
“当然!不然我们来这个干什么!”祝兰台回答得很干脆,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她和凤崇不因为如烟的事大闹一场的话,凤海天就不会罢手。既然如此,祝兰台情愿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凤海天一直进攻,而他们只能一味防御。
“可是万一……”
春屏还没说出来,就被祝兰台抢了去:“没有什么万一!你忘了,你上一次可是将如烟说的哑口无言呢!放心吧,我相信你!”
“可是九小姐那里……”
“别担心!万事有我担着呢!”祝兰台想,怎么着撮合了常伽蓝和文小冰之后,她都算是于凤九仪有恩,借用一下凤九仪的名头将凤崇从秀色楼拉回去,想来凤九仪也不会说什么吧。
春屏见祝兰台说的信誓旦旦,又想着近几日凤九仪貌似经常往德馨院跑的样子,便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将身上的衣服扯了扯,揉皱巴了,待显示了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春屏小脸一耷拉,哇哇地大哭着一路冲进了秀色楼。
春屏在前面打头阵,祝兰台自然是紧跟其后,也冲了进去。
在来秀色楼之前,祝兰台一路上都在仔细地思索着,现在的她是否可以坦然面对自己在秀色楼的那段日子的恐惧,还有那一份旖旎的幻想,甚至到了秀色楼,祝兰台还有犹豫着。然而,真的跟着春屏冲了进去,祝兰台反而觉得自己之前的心理建设都白做了,因为勇敢踏出了第一步,就会发现原来事情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那些祝兰台不敢面对的恐惧,那些祝兰台一直刻意压抑的感情,在她踏进秀色楼的那一刻,仿佛从重若泰山变成了天际的一朵归云,轻飘飘的,云淡风轻。
在影卫的提点下,春屏和祝兰台一前一后,顺利冲进了如烟的房间,任由后面红粉带着一帮人焦急地呼喊斥责着。
砰地一下推开门,春屏立刻带着哭腔道:“主公,九小姐,九小姐她……”
静悄悄的一片……
春屏心里讶异,蓦地止住声,朝里一探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不会吧,扑了空?!
春屏和祝兰台同时在心里惊呼,难道是影卫故意骗了她们?!
“早就跟你们说别随便往里冲吧!”红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手插腰,一手帮自己顺气:“如烟妹子刚跟凤公子去了后院……”
呼——
红粉只觉得眼前两道风刮过,一回头,才发下祝兰台和春屏早就熟门熟路的样子,一路冲向了后院。
这是一个很静谧的地方,到处都透出一股子说不来的轻灵和温婉,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将这里和秀色楼隔了开来。
淙淙的小溪上结了一层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见下面水流的样子;秃叶的柳树将枝丫从空中垂下,可以想见当初临水照影的样子;远处是一圈篱笆围起来的几间房屋,院子里有一架只剩下枝干的藤萝……
一切都很熟悉,祝兰台脚步的不由地慢了下来。当初,就是在这里,她听见了那首悲伤的曲子,然后在翻飞的衣裙里看到了那个埋藏心底的火红的身影。
如今,再看着这一切,祝兰台恍惚间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真想感慨一声“物是人非”。当初的她孤立无援,能够温暖自己的只有那个在山间给自己温暖的火红的身影;现而今,她是凤家的当家主母,她有了自己的依靠和努力的方向,那抹火红的温暖虽然没有逝去,却不再像当初那样,是她唯一仅有的依傍。
“主母,您说这里怎么这么不同?”春屏很是讶异,这样的小院不像是在秀色楼,倒是像山间哪个归隐高人的住所。
祝兰台摇摇头,她虽然之前见过一次,但是并不知道它存在的原因。
“主公在里面吗?”春屏疑惑地朝里看去,怎么都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春屏提起凤崇,这让祝兰台从短暂的失神中挣脱出来,想起自己来的缘由,便稳下心神,冲春屏做了个冲进去的手势。
只见春屏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掩面,呜咽着跑向那座小院。
祝兰台自然跟在后面,一边焦急地呼喊着“春屏慢点”。
阁楼上,红粉看着这场闹剧,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凤崇和凤海天为了凤氏家主之位争得你死我活,却惶然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转身,红粉踏进房间,拿出笔墨匆忙写了些什么,然后招来一只信鸽,把纸片儿绑在信鸽腿上,将它放飞。
小院的房间里,凤崇在春屏和祝兰台的呼喊声中,明显地感受到了那异样的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以为是凤海天又在做什么手脚,凤崇并未在意,只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如烟的身份告诉祝兰台。
春屏原是打算一脚踹开门的,谁知这脚才抬起来,用力一蹬,然后门突然自己打开,如烟的脸便露了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春屏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如烟的肚子上。
只见如烟猛地倒地,蜷着身子,抱着肚子,额上冷汗涔涔。
祝兰台和春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想起刚才那奇怪的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凤崇想也没想,赶紧上前扶起如烟,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借由轮椅将她送到床上安置起来。等安置好如烟,凤崇这才回头,怒斥道:“没长眼睛吗你是?!出手没个轻重的?!”
春屏本来就对如烟没什么好印象,刚才一脚踹到如烟时,她是有点内疚,打算道歉,但是一听凤崇如此护着如烟,脸上还一副心疼如刀绞的表情,春屏的火气立刻上来了,不但对如烟的苦肉计不满,连带着对凤崇的脚踩两只船也十分愤恨。
“谁说我没长眼睛了?!”一时急火攻心,春屏也没有顾及凤崇的身份,要知道她一直是兰采儿的得力助手,虽说是下人,但也有半个主子的意思,哪里被人当众这么责骂过?!更何况如烟还一副可怜兮兮地看好戏的样子!
“主公,您看我脸上长的是什么吗?”春屏怒了,所以忘了凤崇是她的主子,而她没有任何资格反驳凤崇的话。
“哼,是吗。”凤崇冷笑一声,眼睛里寒光射过来:“长来也没用!”
祝兰台和春屏心里均是一惊,听凤崇这意思,该不会是想把春屏的眼珠子挖出来吧……
“是我要来找你的!”祝兰台飞快地说,想也没想地就随口扯谎:“原是九儿出了点事儿,急着找你定夺,所以我们没有办法,这才跑来这里。春屏只是着急,没想到如烟姑娘会突然跑来开门,才一时失误……”
“一时失误?!”凤崇冷笑,“好一个一时失误!难道今次如烟被你们主仆不小心给弄死了,一句‘一时失误’就能算过了吗?”
祝兰台心里一惊,抬头看向凤崇,她希望从凤崇的表情得到暗示,暗示凤崇那么说只是装给别人看的,但是,没有……
心底有一股酸酸涩涩的东西涌出来,然后慢慢地蔓延开去,将祝兰台的整个世界都腐蚀成了一片荒凉。
“那你要我们怎么做?杀人偿命吗?”祝兰台冷笑,“很抱歉,你的如烟姑娘还没死,而我们也没打算偿命。话我带到了,要不要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祝兰台说完,一把拉上春屏,说:“我们走!”
春屏原本就因为凤崇的话而生气,听祝兰台如此说,便想也没想地冲了出去。
“这样,好吗?”如烟心底忍不住有一丝得意,虽然知道凤崇应该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但是她还是因为这样的爱护而觉得幸福。
“这样的刁奴,不惩治早晚惹出乱子来。”凤崇装作没看见如烟的渴求,将被子盖在如烟身上,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大夫来治好你的病。我怕九儿真的有事,要先回去一趟。”
如烟眼底忍不住滑过一丝失望,但是想起凤崇刚才对自己的关心不像是假的,便体贴地点点头,心想,只要她嫁入凤家,那凤崇以后还不是自己的!
“还有,我器重你,我希望,你不要毁了我对你的这份信任。”告别的时候,凤崇倾身在如烟耳边轻声说,然后像往常一样离开。
如烟浑身一颤,原来凤崇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为了嫁进凤家而跟凤海天联手。那如果有下次,如果她真的失去了凤崇的信任,那凤崇是不是就连敷衍的关心也不愿意给她了……
如烟被自己心底冒出的念头吓了一大跳,但是凤海天给她开出的嫁给凤崇的条件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嫁给凤崇,我就什么都听他的。”如烟在心底小声说。
远处,红粉不屑地哧声,她原本以为如烟有多厉害,对凤崇有多么地忠诚,但是除却男女感情不说,单是凤崇当初救了她一家人的性命,就值得如烟一辈子做牛做马去报答了。但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如烟竟然将恩人往死路上逼还不自知!要是她,早就送如烟去地府报到了!
“看什么呢?”一声粗犷的男声响起。
红粉心里微微一颤,说不出是悲还是喜,回首,已是一脸的媚色:“今儿来得可是有些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lt;a href=<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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