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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贺的目光一沉,落在何文津的身上,颇为不善。白天他们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即便是随口一说也是大逆不道。
何文津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情。
二人之间这颇为不和谐的气氛令沈弗辞有些茫然。他们二人并未相识,现在是哪里来的矛盾?
“我在这不合礼法,敢问兄台是来做什么的,你在就合礼法吗?”齐贺开口问。
“我不合礼法,有人合就行了。”何文津这话意有所指,看了眼另一侧不耐烦的谢洵。
沈弗辞眼珠转了转,看出那么点不寻常来,于是对齐贺说,“齐副参将一路舟车劳顿,辛苦非常,还是找个房间先歇着吧。”
齐贺看了她一眼,“那他们?”
一看便知是相识,但很明显还不清楚她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在楼下大堂说出那般可笑的话来。
齐贺不再说话 ,沈弗辞这人要做的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兴许是折腾他烦了,现在想要换个人。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受不得受得了。
齐贺背后的手轻轻搓着,这是他思索之时的习惯,他现在越是如此气定神闲,反倒越是叫人不安。
沈弗辞熟悉他做事方式,这种行径也不过是想让何文津害怕罢了,行伍出身的人身上大多带着股煞气,用来吓唬别人再合适不过。
齐贺训兵便向来喜欢如此。
但何文津不是齐贺的兵,前世他们二人没什么交集,井水不犯河水,顶多是在周江延造反之时见过一面罢了。
现在他们却在此地相遇。
她的复生导致了这些事情发生的变化,让他们提前相识,这样说来,也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变的。
“我找他们有事。”沈弗辞说。
沈弗辞不知道齐贺在想些什么,只见他迅速摆正了脸色,朝她点点头之后便转身打算离开。
齐贺在何文津面前脚步停顿了下,“这位公子,”他低低地道,“要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何文津知道他在说大堂说过的话,于是淡淡一笑,“多谢关心。”
关心?
他是等着看他怎么死。
齐贺扫了他一眼从他身侧走过,而对另一边的谢洵则看也没看。
人走了,现下剩下三个人,沈弗辞笑笑,“二位何事啊?”
……
牢狱——
宁州县的捕快除去宋柏和陈永,其余人都被关在一处,陈永自不必说,他是罪责太大被单独关押,其余人不过是从犯罢了,而宋柏明显不同,他被单独关在一处,不过是为了保证他能活到方轻言提审他的那一天。
他现在所在的牢房就是徐立当初所在,来的第一天,宋柏便将牢房钥匙亲手交还给了方轻言。
后者拿着钥匙看他好一会儿,最后问他,“若是此次提审,我当真就要按罪杀你,那你现在岂不后悔?”
宋柏愣了会儿,然后低沉地说,“便是死,也是应该的。”
他是个懦夫,为一己之私助纣为虐,终日活得浑噩,他夜里尝尝做梦,那些枉死的人回来找他,令他安心不得,现如今下定决心不做了,反倒是一身轻松。
方轻言没再多言,只说会仔细考虑,看看百姓如何说。
宋柏如今在牢房里坐着发呆,不远处牢房里的骂声时刻传来,宋柏听着烦了便骂几句回去,但很快有狱卒过来,那边便息了声,不敢再骂了。
“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敲敲栏杆。
宋柏一抬头,便看见他母亲泪水涟涟地看着他。
宋柏怔愣,愧疚又无可奈何地道,“娘。”
他现如今的选择对与不对不说,但对他娘而言,确实算不得一件好事。
“是儿子不孝。”他如今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
宋母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娘对不住你,只想着好好活着,做什么都行,没问过你也没想过你,”宋母擦擦眼泪,“那姑娘昨日来过我,我才知道出了这么一回事。”
宋柏有些紧张,“她跟你说什么了?”
宋母摆摆手,“没说什么,人家真的是个好姑娘,又懂事又聪明,还是她开解我,我才明白你的用心。”
宋柏松了口气。
虽说他近日所做确实是他选择,但这其中过程分明和她逃不了干系,硬生生逼着他非要做个选择,宋柏又气她又气自己。
气她做事不计后果,又气自己懦弱摇摆不定,而今还真不能说都是她的错。
“小柏,”宋母还是担忧,“这牢房潮湿脏乱,你这身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能不能出去还未可知。
宋柏只好对宋母笑笑,“娘,别担心,方县令心中有计较,等着就是了。”
宋母何尝听不出这是宽慰她的话,也只能点点头,“好,好,等着,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吃个饭回来接着写。
第19章(二更)
客栈的房间里,沈弗辞和谢洵分坐在床的两侧,看起来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谢洵面上没什么表情,“男女授受不亲,你出去睡。”
沈弗辞笑了声,有些不敢相信,“你做人一向如此吗?别的男子说不出来的话,你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这话是还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