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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弗辞嘴角笑意一僵,“就不能为了百姓,为了大义,为了我朝大好河山?”
她在谢洵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谢洵短暂地嗤笑了下,“看不出来,毕竟是个骗护卫养自己的人。”
“我可是救了你的命。”沈弗辞提醒他。
提到这一茬,谢洵果然闭嘴了。
他只是看了眼沈弗辞。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置于险境,还没那么痛快的死掉,以至于落在她的手里。
沈弗辞突然好奇,“救命之恩对你来说如此重要,是不是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谢洵淡然回答,“看情况。”
怎么会是看情况?
别人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恩情?
这回答显然不是沈弗辞心目中的答案,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要问什么,结果转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齐贺。
沈弗辞站直,“齐副参将。”
谢洵扭头看见他,退后两步,离沈弗辞远了些。
齐贺当作未看见谢洵似的,只朝着沈弗辞点点头。
他知道沈弗辞不愿意说出身份,但叫她沈姑娘又觉得心里怪异,便干脆不叫,反正他们见面也多半都是这样。只是再见以来,他总觉得沈弗辞很是奇怪,见他之时表情复杂,不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反而叫他不习惯。
“你们去哪?”齐贺问。
“方大人邀我去他家中坐坐,齐副参将呢?”沈弗辞问他。
方轻言要见她?
齐贺背在身后的手捻了捻,“正好,我也要见齐大人,不如一起吧。”
“哦?”沈弗辞看他,“你有什么事?”
“私事。”齐贺看她一眼,说道。
“哦,那一起吧。”沈弗辞不疑有他便应了。
她这么干脆,反倒叫齐贺心里不安,有些警惕地盯着她看,思索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三人径直去了方府,管家得了消息在外面等着,将三人迎进来。
方府院子不大,东西少,来回走动地除了管家也几乎没什么别的人,显得空空荡荡的。
“三位请坐,”管家忙着招呼他们坐下,又亲自去泡茶,“大人说,不出半个时辰定当回来。”
这方轻言连她半路会离开都想到了?
沈弗辞撑着下巴想,这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
审案并未进行太久,方轻言拿章义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其余人都不得不承认,毕竟若是真的一个一个人问过去,他们依旧得不了好,这回他们真的觉得天塌了,没人能救得了他们了。
不过没人想到,审到最后的时候出了岔子。
宋柏。
这个当了几年捕快的人,几乎并未直接涉及过害人掳掠之事,一条条列出来之时,那几个灰心等死的捕快才意识到这小子这几年竟然什么都没做!
到宋柏之时,几个人跑出来替他求情,是他的邻居和老母等人,刘成夫妇迟疑了下,也替他说了几句话。
“即便未有实质罪过,但仍是助纣为虐,”方轻言对他们说,“死罪可免,活罪不可。”
宋母已经老泪纵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宋柏回头看他母亲,“娘……”他一张口便声音哑涩,他有很多话要说,最后之时摇摇头说,“没事。”
“不过,”方轻言又开了口,众人看向他,“宋柏于捉拿陈永,维护宁州县有功,功过相抵,加扣月银三年。”
他看向地上跪着的人,问,“宋柏,你可有异议?”
宋柏不可置信地抬头。
他如果没听错,方轻言的意思是,要他继续来做捕快。
方轻言不言不语,宋柏反应过来俯首跪好,声音有些颤抖,“草民没有异议。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方轻言点点头。
“今日案审已了,明日官府会挂出公示,届时大家可自行查看,陈永一事涉及甚广,且关乎国事,会上报朝廷,由朝廷自行决断。”
他看向百姓,笑了笑,平和安抚,“大家散了吧,该吃吃,该喝喝,往后宁州县……太平了。”
第24章
周江延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正站在街尾看着,人群聚集,却并不吵嚷,似乎生怕自己的声音打扰了中央那年轻人宣读的声音。
人群之外,他一眼看到了正离去的沈弗辞。
真的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叫周决出去打听消息,带回来的消息虽多却总是缺少一根线,一根能将这些事情全部串联起来的线,但若是将沈弗辞行迹放在其中,就能说明白了。
她先是笼络几个妇人,传递瘟疫将起的消息,并将瘟疫缘起自然地引至他们身上,妇人之间常常聚在一起闲谈,消息传递最快,又在夜间发放瘟疫事起的传单。
瘟疫之事近几年最为人忌惮,事一起,几乎便很难控制。
可笑的是,陈永等人还未看清,竟妄图以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来制止。陈永下令关闭城门,便是间接承认此事,消息传递不出去,控制的不仅是百姓,还有他自己。若是没猜测,守城门的恐怕未必都是他的人。
而沈弗辞则趁机撺掇百姓闹事,要求见县令,倒是效果卓著,进牢狱那一遭带了个背叛陈永的捕快出来,将本就失了民心的捕快打入谷底,在百姓失望透顶几近绝望之时,又提出要见县令。